被這不肯鬆口的王八咬得很疼,可身為王府的女差還要顧及到一舉一動的精致優雅,所以無憂縱然是這樣被咬著左右抖手,想要甩落王八也隻是點以為止的用力。於是本就不肯鬆口的家夥,隻是這樣優雅地甩甩,根本不能將它甩開。
而且現在無憂已經是顧不上手疼了。她隻是覺得自己真的是命苦,今在這麼人麵前出了這個大笑話才更加的要命。她要得到的大公主的常識本就是在這無數的細枝末節中積累起來的看重,今日裏這是毀於一旦了麼。指痛與心痛一時俱襲向無憂。
命婦們一時也驚呆了,寂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叫人快來幫無憂。場麵一時變得熱鬧無比,大家尖叫來尖叫去的就是沒有人想出切實的辦法。
大公主扶扶額不耐,直接命人掐死王八了事。
正鬧得不亦樂乎,鳴棋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徑自走到無憂身邊,看了她一眼,拉過她的手去。
很疼,真的很疼,可無憂還努力維持著平靜。鳴棋拉她時,她還有些猶豫,又有些期待,可他到底要做什麼,推開了前來抓甲魚的侍從,直接將自己拉到了水邊將手放入池中,她有些掙紮,這不像是在救自己。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王八一入水,嘴巴立即張開,遊得遠了。
看無憂瞧著自己傷口發呆,鳴棋向一邊的侍從努了努嘴,有人快步過來給她包紮。
那邊的幾個命婦也緩過神來歎道,“真是嚇人,這個時節上有池魚已是撩,還看到了甲魚,殿下真是肯讓我們開眼。”不難聽出語句裏的意思,是想將這出尷尬,圓成個故意使然的樂子。
眾命婦也紛紛稱道,王府自然是能成眾家不能成之事。如茨阿諛奉承著。
無憂心上一分也不在意指上的疼,隻想著,這一切怎會如此巧合,王府池中從來沒有甲魚,合及合周的紙箋與鳴棋的忽然出現,到底是他們中的哪一個。目的又是什麼。而眼下又無時想這個,畢竟,明眼人都瞧得出這是丟臉的事情。大公主幾乎一定會生氣,要麼將自己訓斥,要麼就是會將自己趕走。
大公主看了一眼無憂給人包紮好的手指,就著命婦們的話音道,“可是為了你們高興,才這一出一出的鬧,慶幸你們還懂我這份心意,倒是難為了他們這些的。”
聲音落入風裏。眾人都笑著應是。
無憂想,這是給自己找托辭了,到底是生氣還是平淡,現下從公主的臉上,還猜不準,想來是要等寫字時琢磨了。
一通笑鬧得了,大家隨著大公主上岸去岸上看春風皺水,據這是王府在帝都中聞名的春景。早些年,皇上也會擺駕來王府賞此美景。隻是後來今上自己也察覺了,權力這種東西一經上身就像是長在了身體裏一樣,不是你隻有你傳下去的人會接到,你多看一眼,你多讚一句的人身上也會那樣流傳下去。皇上對王府奇景的青眼,被臣子理解成了對大公主的青眼,是以後來就發生了很多讓皇上有口難言的事情,是以,這些年,皇上便不再來大公主府上賞這一時的春景了。皇上可以不想他日大公主用來將自己扼死的力量,原是自己親手所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