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周想到此處,那些順如流水的場景忽然一頓,本來想著趁著大公主的迭香酥風將鳴棋與無憂徹底分隔,結果卻成了無憂覺得是欠了鳴棋的。又要對他幽幽掛懷,這真不是他的初衷。
又等了一會兒,見婢們捧來了山青。
婢到了合周麵前,“彌姑姑讓奴婢跟公子,這壺已是萬無一失了。”
合周自然明白彌姑姑的意思。
點零頭,向花朝廳一指,“太子與國舅在裏麵,送進去吧。”
婢子點頭應是,向裏麵去。
合周點零頭,扭身向著鳴得的院子方向過去。過了一會兒,看到侍衛攙扶著鳴得與太子過去由打自己身邊過去。他停下身來行禮,又看著他們走遠。
伸出手指算了算時辰,覺得是該差不多了,遂撩起衣襟,動作靈速地掩身在假山之後。
外麵風燈引路,照得幾團暖光,是算好時辰的大公主並著迷迷糊糊的國舅向鳴得的院子裏麵去。
大公主道,“國舅不是喜歡那些粉倌們音色清脆麼,聽得正在興頭之上,怎麼又要來瞧孩子們胡頑呢。”
國舅舌頭不太好使,囫圇道,“太子事關重大,剛剛,有個婢子跑來報信,是出了事。不得不來看看。”
大公主笑道,“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這話得真是好啊,看國舅大人急得汗都出來了。”
國舅粗重喘著氣,“我帶了他出來,少不得要費些心。”
聽著聲音像是大公主扶了國舅一下,然後笑道,“國舅可要心腳下,到底是太子淘氣,還要長輩將他惦念。”
事情的發展一如算計。合周在假之側閃身而出,悠悠邁步跟在了大公主侍衛的身後。
剛到了鳴得院子外,就有太子近身的宮女跑了出來,話都結巴,“太子他,太子他。”
國舅本就戀著剛瞧到的那幾個粉倌,這會兒上巴不得快快了事,遂正了色,道,“怎地急慌慌的,丟了你家殿下的臉麵。有話慢慢。”
那婢垂下頭,又開始結巴,“太子,太子醉了。”
國舅一聽,氣得一巴掌將她扇開,“喝酒當然會醉,你當你家殿下是千杯不醉麼,醉了便在世子這裏稍躺一會兒就是,幹什麼這麼驚慌失措的。”
那宮女又抬起頭來,目光微微掠過大公主,似有難言之隱。
大公主做出一副看不得她吞吐的樣子來,“她們倒是讓宮裏的規矩給禁怕了,隻不過是醉了一場,也要勞了國灸大駕,看她也不清什麼。國舅是親眼去瞧瞧就是,了了事,也好回去讓那些倌們繼續。”
國舅聽了喜從心生,將那婢子推開,大步向裏麵去。
室中並沒有上百花燈,倒是四角點了燭台,悠悠光澤如水麵滑動,進了幾重室,並沒有瞧到人影。
國舅一徑向裏去,室中的薰香如林間清風,淡淡拂及鼻尖,國舅似乎有點醒了酒,感覺出了什麼,腳下步子加快。
看遍了室中並沒有人影,目光一下子落到垂了帳的大床上。
太子一段白皙的手臂從那帳中露出,似乎是一動,已經抱住一邊的什麼東西。
光線有些微弱,國舅看不清更多的東西,邁開大步向前,大公主跟在後麵自語道,“看來,太子是真的醉得不清,”話還沒有完,就聽到已經撩開帳簾的國舅大叫了一聲。手中的帳簾也如流水一般從手中脫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