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貞從搖床上蹦了下來,“殿下見笑,是我錯拿了字畫。”
完,在寬大的羽袖當中,一陣鼓搗抽出了另一幅,自己先展開看了看,“這次對了。”
太子溫文接過,目光落在新畫兒之上,卻開口提醒著旖貞,“剛剛那幅江原的字畫是贗品。”
旖貞正心翼翼收起之前那幅字畫的手抖了抖,喃喃道,“兄長對這幅字畫藏了又藏,結果也是蒙我的嗎?”
太子就在旖貞驚奇萬分的目光之下看了一遍那地牢的構圖,嘖嘖讚歎道“誠如貞兒所講,這構圖是真的,地下的走水如此繁複又有條理,當做贗品來繪,就太浪費這雙妙手了。”話音剛落,他卻已經將手中的那幅被他稱讚得幾乎是巧奪工的作品,暴殄物般的撕裂成了兩半。
旖貞瞬間黑了整張臉,“那個,那個,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我剛剛還想如果你看過也記得之後,就把那個留給我。”
太子的聲音平靜和緩,“但這是極其精細的大內牢的構圖。而且還是三十年前的構圖,若用此圖摸進大內,如同自投羅網,因為上麵的通道已經全部被改變為死路。”
旖貞幹咳了一聲,再看看太子一臉的鎮定自若,不動聲色的再向袖子裏摸去。
太子那邊已經伸出手來,“所以真正的構圖是下一幅。”
旖貞摸出袖中的另一幅畫軸,自己先展開來仔細看了看,“真的是這個嗎?”但下一瞬臉上的疑惑全拋,已經笑起來,“既是太子的事,又與我何幹?但是平心而論,這王府私牢果真比大內的牢建的精美太多。光是這圖畫就已經美輪美奐。”
看著太子遠去的背影,旖貞想,她和他算得上什麼盟友。連奸夫**都算不上,不過是要各取所需利用而已。
而用太子的犧牲,換回自己的自由,旖貞認為很值得。況且還能從哥哥手裏強取豪奪出來這麼多東西。隻要她攢夠了價值連城的寶貝,就沒有什麼利用不聊人。不過,最主要讓她真正倒戈的原因就是,一定對現在的所有事情都虎視眈眈,卻沒有緣由前來插手的合周公子。因為無憂的原因,哥哥得罪了他。他們之間的聯盟早已土崩瓦解。而那些蹦出來的土塊的力量,她得好好利用。
旖貞滿意的勾起唇角,露出顛倒眾生的微笑,那麼,就正是她服合周公子站到他一邊的有利時機。
此時的退一步,等於之後的向前走上一萬步。很劃得來。
所有人都趕往牢。她則去向一個相反的方向。
本來她就沒想在一棵樹上吊死。可從前她一直找找不到那別的樹。
其實算不上遠的距離,因為繞零遠,才顯出距離感來。合周息室的飄窗高高支起,擺在那窗台之上的一盆綠依,鮮亮的葉瓣隨風微微輕蕩。一如她此時急切而來的心情,同樣的波動難平。
她本想繞到那門前去。現在即使她上去就大聲敲門,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卻無意中看到一片花叢之後的背影。
旖貞見過合周幾次,已經能夠辨清他的背影。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隻是這樣簡單的看過去,就能看出他複雜而憂贍現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