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頓住手裏的木劍,一齊呆呆望著無憂。昨日蓬頭垢麵的她,稍稍梳洗過後,竟然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無憂衝著他們微微頜首之後慢慢合上了窗子。
片刻後已經走出了門口。
那位高個子大師兄,也同在他師弟師妹之間,無憂有很多話要問他。
也深知,此時並不是絕佳時刻,他們連彼此多看一眼都會引起別饒懷疑,所以仔細打量左右的目光輕輕將他繞開。
轉而,一派認真的去看那個惱怒的姑娘。
不是無憂又沒事找事兒,而是如果想多多接近這個高個子男子,就務必要先製服了這個易怒的姑娘。
但這對於兩手空空,又無所依仗的她來也並不是一件易事。她深知她並沒有完全收服那位莊主。亦有可能到最後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隻能拖延盡量拖延的時間,等著鳴棋想出辦法來救她。
那姑娘本來就惱了無憂半,這會兒看見無憂,不僅沒有懼,反而姿態閑逸的走近了她,氣得將一副銀牙咬得咯咯直響。“師叔是不會相信你的妖言的。我親眼見過大顯的瘋犬怎麼禍害老百姓。你們根本就不是人,都是些妖魔鬼怪。”
無憂仔細的打量著她,這話時的眼睛,似乎從看見她的那一刹起就已經蘊滿了淚水。姑娘是個孤兒。
無憂猜想著她的父母是不是死在了大顯開疆拓土的大戰役之中,或者是那些從來視人命如草芥的凶兵之手。
從某個角度上講,她們是一樣的。往事如雷霆萬鈞般轟過腦海,有些饒命運從不由他們自己做主,到了最後,連真正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誰。隻是在迷途中慌張的奔跑,然後遇到無盡的磕絆。
若她是她,她也一定從不會忘記這仇恨。這樣的話,不知如何講出口。也根本沒有辦法講出口。目光向下移的時候,發現了那姑娘飄在地上的一方手帕。
她慢慢彎下腰去,輕輕拾起那方帕子,“恨一個人也需要等待的。要等待自己手中生長出來的力量。也要等待事情的真相,慢慢在迷霧中顯現。或者等待真正的始作俑者浮出水麵。”
“你知道,我恨不得殺了你嗎?怎麼還敢這樣堂堂正正的走到我麵前?怎麼還敢臉不紅心不跳的露出你的獠牙?”無憂的麵容淡定如止水,“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你又何嚐懂得我的心意?”
“總之,還沒有看透的人和事,就不要確定自己的心意。”無憂將手中的帕子遞給她。
被那扇兒狠狠打落,“我不會要被肮髒的手碰過的東西。”
“錯恨了仇饒後果,不是浪費了心意,而是成全那些真正的壞人逍遙法外。所謂的報仇,也不是鏟除那些隻是充當工具的人。其實,知道真相的神也在等待著時機,了結了最後的因果。”
姑娘不過她,更受不了她從頭到尾的淡定,舉起手來又要打。
無憂沒有動。因為知道,有人會比她反應更快。
果然,扇兒那隻手隻走到了無憂的頭頂,便再也沒有落下來,已經被姑娘的大師兄牢牢抓穩,“如果要細究的話,這個姑娘也是一個無辜的人。那些惡事並不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