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本是偷偷拔下白發來避過皇上的。今日竟這樣不巧。
皇上極溫和的搖了搖頭,“是一點點絨毛。”然後他的目光望過一邊,皇後正用鹿絨撚的那些線,“做這些東西很是累眼睛的。我們都不比從前時候了,更要謹慎,注意才是。”
她賢惠的點頭,又半嗔半嘻的,“可我看那些的們,總喜歡做這些東西,送心愛之人,就想起從前的我們……”
皇上很是配合的點點頭,“你做得的這些都很好。”其實即使大公主沒有來到這裏,透露皇上在西軒所經曆的一切,隻憑皇上現在話的神情,皇後也能猜到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在昨夜發生。不僅如此,就連皇上的眼角眉梢,也蜇藏著某種威脅情緒。他早已經習慣了,對她出一件實情。
而這也是第一次,皇後並不想從皇上口中得到那些消息。
如果還是不把一切告訴她,那就意味著,皇上心裏也在存在著那個僥幸,太子還能夠回到從前的樣子,深受他與萬民愛戴得意佑護與加持。估計連皇上本人也在躊躇,到底要怎麼樣在這件事情告訴給她吧!讓他們母子現在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她這個做皇後母儀下的賢德。她根本無法想象那種失去的感覺。靜默了一會兒的皇上忽然開口。
伴著那個聲音皇後一陣心驚。
不過,皇上的是另一件事。
“之前帝都之中不斷有貴公子失蹤的案子告破!”
皇後眨眨眼睛,表示了一下驚奇,“是在新犯案時被捉的麼?”
皇上搖了搖頭,“有人揭了懸賞捉凶的海捕公文,前來禦史府衙提供線索。禦史派人去捉,這人供認不諱!被投了死牢。”然後皇上挑起目光,問向皇後,“梓潼覺得這人為什麼不據理力爭?”
皇後微做思考,“聽凶險之人也亦有悔恨之時。”頓了頓,“可能夠真正開悟察覺自己罪大惡極的惡人其實寥寥無幾。”
皇上點頭,“梓潼所言不差,大體則有,具體而無。”
皇後聽到,皇上提起那個在獄中的犯人,心中不禁惴惴,自己所想的,沒有人再去關注那個犯人,似乎是忽略了眼前人。此時的她應該帶開話題,讓皇上將心思放到別的事情上麵去。但她又深知那不會是最好的辦法,即使她那樣做了,也真的將話題帶開。也一定不能真的冰釋皇上已經產生的那些懷疑。而且,如果依照那饒罪行,會很快被處決,那麼她想要,將那個人變成殺掉皇上跟前新鮮出現的那個個子的一把刀的願望就會成為夢幻泡影。
“皇上該暫且讓他們刀下留人!”她字正腔圓的出對皇上擔心有利的辦法。
皇上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似乎他正等著皇後如是,“可我沒辦法出麵。”
皇後在心上愣了一下,她已經明白皇上的用意,是想讓她去管這件事。具體來,是想將那個死囚犯人庇護在她這個做皇後的羽翼之下。這到底是皇上的偶然想法還是有意為之,從這張隻有溫和之色的臉頰上,她看不出半分端倪的存在。可昨日裏的大公主分明十分的有把握,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她們的約見。直到她輕輕的側頭時,看到鬆軟的羊毛地毯上粘附的幾絲鬆脆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