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握住可汗的手,“大汗又何必舍近求遠?”
“這次不一樣!”可汗有些緊張地告訴她,“你的生塔遭人為破壞。塔鈴被偷,而那些純金打造的塔鈴,是為你悅納福分的神器。所以現在相師要全力的從那丟棄的塔頂之上,拿回已經逃脫的鈴魂!放心吧,我此去不會太久,我的時候,去過許多更遠更艱險的地方,可是每一次都能夠載於而歸。你隻要靜靜的等待就好!”他拍了拍她的頭!
可寧月依然聽不進去他的安慰,一直大哭的簡直要背過氣去!一想到她那苦命的弟弟,她簡直覺得,一顆心就要從胸膛中,掙脫束縛湧出來,那麼的疼。可是仍然找不到一個理由,提及放了那少年的事情,因為剛剛她一直是裝著睡著聊,也自然不該聽到他們的那段話。她想了很多種法,然後又暗自推翻,沒有一條有道理,每一條都那麼莫名其妙!
喉頭湧動起一股甜腥的味道。
看清楚自己從嘴巴裏嘔出的血時,亦可見可汗心疼的眉眼。
她想,他是這樣的愛惜自己。如果自己把事情全部都告訴給他,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有好幾次那樣的想法,簡直就要帶著全部的真相脫不出她的嘴巴,但是還是給她及時的忍住了。
如果,她真的那樣做,一定正中大閼氏的下懷。
那個女人用了多少日日夜夜期盼著這一日?
可她真的不知道,該做出如何的選擇,也不敢想他的弟弟正在承受何種痛苦。隻是含抱怨的想著,如果她能早一點除掉大閼氏,在她禍害自己之前,就把她從那個位置趕下去,今日,一定會是另一番光景。
可幾年的時間裏,在那麼多被可汗極度寵愛的日夜裏,她都沒有能想到,完美的辦法,到了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反手將他的弟弟推入萬丈深淵,而無法施救,這一切,就是她懦弱的遺禍。
心中的這些痛苦,一層又一層的帶著千鈞之重加上來,她承受不來,卻無處可躲,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進了大閼氏做給她的這種雙麵陷阱之中,如果她承認那少年是她弟弟,無論是大閼氏,還是那位相師,仍然會再次以神塔澤及蒼生與她性命為由繼續殘害鐵赫。她雖然受寵,卻也更加清楚打敗所有弟兄登上汗位的可汗會有多殘忍。而且他們應該早想到這一點了,隻要拉她陷入那個陷阱一點點,就有辦法將她整個人拖進其鄭
她很清楚,她現在的情形,就像是一個人站在四麵懸崖的中心,孤立的高峰尖頂,退回去一步是萬丈深淵,向前一步是孤高絕壁,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忍下去,做一個站在那的堅挺之上,不會受風,不會受寒,不會受驚的頑強之人用以自保。然後她簡直是帶著一點,欣慰的想著江直的計策,關於讓可汗去漠北的事情,她曾問過他,是否要在那裏除掉可汗,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不過,現在的她,簡直是正在極賭妄想著一件事,江直是因為怕她害怕露出馬腳,才沒有告訴她實情,他們是真的在蓄意除掉大汗,再取而代之。要是那樣的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閼氏一定會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