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胎有八月大的事在可汗的嚴厲追問下也被提及。
“看來,這安逸家中,才有比我願意見到的更多的精妙算計。”他的目光陡然從聖壇的一塊雕像上轉到大閼氏的臉上,“我當然要去看看有什麼詭異的力量,讓我的孩子見風隨意生長。”
其實關於寧月,在回程的馬上,他做了很多的思考,生塔的作祟昭然若揭,是他對於寧月的回憶猶如錐心之痛,他要拔除妖祟,隻能摧毀生塔。從前的突厥舊史當中,就算有過那樣的先例,將無可救藥的生塔擊毀,深埋地下,震以生塔主饒墳墓。他在自己的腦海中再一次翻遍那個本書籍。沒有找和找到任何的替代物。唯有生塔主人之鎮,才可輔助徹底拔除妖祟。而無論是之前的漠北之劫。這之後的怪胎之現,都在明著生塔不可留。在更大更恐怖的變數出現之前,他隻能痛下決心。與他手中的權力相比,任何人都隻是他的退而求其次。
無疑,現在就站在他身側的大閼氏也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他想,這應該就是她一直在自己麵前有恃無恐的原因。無論她在之前對寧月做過什麼都隻是對一個罪人犯的錯,又何錯之櫻
走下聖壇的高階,轉入聖壇之後的神房,推開門是撲鼻的藥香,黑色的藥丸被拋得遍地都是。他俯身拾幾枚在手裏,交給跟在身邊的侍衛。但在交給侍衛的同時,他就已經能夠確定,那些藥丸一定是質量最上襯藥劑。
寧月還在昏睡。
眼角的淚痕猶未幹涸。
他不怪她,即使漠北之行的推手,到底還是寧月的關係。但是他能猜的出,她定然是受著某人蠱惑。
權力的背後永遠暗流湧動。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無法不隨波逐流。“但也正明她已經成了被時運拋棄的人。”他祖母尖酸刻薄的聲音越過茫茫如水的時光一次刺進他的耳朵,“殺了他們,刪了他們,在他們成為阻礙之前,在你痛恨她之前,這樣還能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這是殘忍的辭,也是正確的辭。
真正黃金王座上的統治者,在用時運召喚同樣擁有時閱助手。而那些已經為時運拋棄的人,他們也應當首先拋棄。
“把她弄醒,然後帶到前麵的聖壇來!”他丟下那句話之後,轉身離開。
還不待大閼氏到神房外麵去恭候。
可汗已經回轉。
新的命令被頒布。
誰是真話的人將由相師的卦象算出。
但真正被占卜對錯的對象,就隻有大閼氏與寧月兩人。
大閼氏很清楚,可汗要鑒別別的,其實是三個人。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受到太大懲罰也一定會被真切疏遠的她,同樣無論結果如何,一定會失去生命變成鎮塔墓碑的寧月,還有完全依靠占卜結果再來決定是否會繼續信任下去的相師。
大閼氏無需害怕,她隻是思量著,處於困境之中的相師到底會給出如何的辦法?看不出他的偏袒,卻能看得出他的大公無私最好的辦法。
等到能以清醒的狀態見到可汗時,寧月再次大哭起來。雖然到了此時,就算她再是能言善辯,也不能夠扭轉她即將麵臨的危險。不過如果換成是大閼氏經曆如茨形勢,她應該會想到怎樣出最睿智狀態下讓可汗難以割舍的那些話,而不是將一如既往的眼淚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