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就在寧月覺得幾乎要被愈發逼仄的牆壁擠壓的不能呼吸的時候,他們已經遠離了那種生塔特有的檀香氣味。
凜冽如刀的沙風,吹上她臉頰,卻讓她心胸一刹有豁然開朗,即使現在就要被一隻飛來的利箭射中,也會是讓她喜歡的壯闊之死比之剛剛的憋屈之死好上一百倍。
“但是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她問。
“大閼氏的眼皮子底下,那處位於她大帳之前廣場上生生不息,為她祈福的人群所在的地方,我們要返回那裏!現在唯一可以徹底混淆他們視聽的地方。”
“可那裏距離可汗的大帳越來越遠了!”寧月覺得這很冒險。
“隻有去他們絕對想不到的地方,他們才會被迷惑,進而懷疑秘術是否偶爾也會出現紕漏?我們要抓緊時間,趁著我們還擁有夜色這道屏障保護及時的混入人群!”迷茫的黑暗之中,兩道身影,極快速的,掠過一段茫茫的沙地,轉入巨大的石峰之後。
立在大帳之外的華衣女子,正伸手接過旁邊容過來的燙蠟密信,但其實真正的密信,是黑衣人用更隱蔽的辦法傳進華衣女子手中的黑色藥丸。燙著蠟封的密信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
華衣女子邊轉回身,走向大閼氏的帳篷,邊將握住在手心中藥丸捏碎,借帳中的蠟燭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麵的秘語,蝴蝶飛火的秘術是真的,寧月的所在已經確定。
她確定了,這是值得回稟的消息後,才敢打擾大閼氏的高臥。
“竟是真的麼?”披衣而坐的大閼氏麵帶驚喜的感歎,“她躲在哪裏?”
“最開始是聖壇,後來又移到了生塔!他們很狡猾!”
“等一下,你他們?她這麼快就已經找到幫手了嗎?”
“秘術裏已能看到那個饒影子,並不能分辨出真實身份,不過是確實存在的一個男人!而且應該也是透過這個男饒幫忙,寧月才會知曉反製蝴蝶飛火追蹤術的方法。”
大閼氏一笑,“怪不得,能從我的眼皮子底下跑出去,原來是早備好的幫手!而且還是個聰明的幫手。最好是在可汗知道一切之前就抓住她們!好一個蝴蝶飛火,之前你們第一次給我描述的時候,還覺得是個花哨騙局,卻原來……但是他們反製那個辦法確認了嗎?也是有效的嗎?”
“寧月如果能夠被別人畫出新的畫像,那麼拿在我們手中的這幅畫像就會失去作用!”
“怪不得他們要去生塔,他們是衝著紙筆去的。先不論他們能不能畫出完整的肖像,在畫出那幅肖像之前,抓到他們吧!”
當大閼氏的侍衛,仔細盯著那幅肖像上不斷浸透出來的寧月與一個男人在沙地上飛奔的身影深思時,他在一個又一個的排除掉,可能擁有如此矯健身手的人選。然後那模糊幻影之中,某一個矯健的動作,讓他覺得,有一點熟悉。那上麵的那個身影,那樣的動作,他應該是在最近的時間裏見過這個人!而且還留下過極深刻的印象。
可是不知為何每一次要想到那個豁然開朗的觸點時一切又被模糊的記憶糾纏,再一次變得混亂。
漢服異族饒腦袋忽然湊過他眼前,“這身影讓你想到什麼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