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染染微微低頭,“放心吧,藥丸作用雖是真的,顏色也很配兄長,但卻不會給兄長吃,因為你從來都不配成為我的敵人。我要想將你碾成碎片,太容易了,所以不惜的做。”她將手指握緊黑色丸粒,飽滿的形狀隨之改變,“我做了你這十幾年的妹妹,
怎麼,也會對這個名分包含著那麼一點點的深情。起碼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想輕易放棄。還賴在地上做什麼,趕快回去換身衣服吧,去看看我怎麼在父王麵前委曲求全,你不是想看嗎?”
大王子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的。向後爬去,然後邊爬邊回頭打量傾染染是否跟了上去。
傾染染看著那個,慢慢爬走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聲,“我是想讓他做饒,可是偏偏鬼模鬼樣的。”
完,扭過身,看向燈光閃的方向。其實,她還沒有打算好,一會見到父王的時候是該低頭,還是該倔強?或許應該想想,在父王心目之中最能夠預料的情節是什麼?還能這麼折磨她的兄長,一定是她父王沒有想到的。但其實應該是想到的吧,最像他的女兒。本質上是不會向任何韌頭的。
從推開的門中湧入的夜風。拂動屋中的紗幔。猜到她會來的高王,正背手立在桌前。從鐵馬金戈的英雄心性,一下子做墮落成蒼老懦弱的苟且之人,連他自己都看不清,轉換的節點,隱藏在哪一時哪一刻!如果不是他的女兒,那麼倔強的挺立在其中,也許他甚至不會看到這個轉變!
傾染染踏進室中沒有出聲,隻是很隨意的將門合上。
“你累嗎?”又過了良久,高王轉過身。靜靜的看著就立在他麵前,不動聲色的傾染染!
她俯身行禮,“父王金安!”似乎要避過那個問題。
但是高王的執著卻讓她避無可避,“你累嗎?”
傾染染從雕花的地磚之上,挑起目光來,在挑起目光的那一瞬,目光的邊緣依然鋒利,可是當她看上她父王的眼睛的時候,那目光又變得柔潤,“我不累,還沒有得到希冀目標,怎麼會有累的感覺。”
他的父王聲音蒼老,仿佛就是在一夕之間發生的事情。從前,那他那麼偉岸如山。似乎任何人,任何重壓,任何漫席卷,當然,怕到渾身發抖的漫風暴都不能將他摧毀。但是摧殘,最終還是戰勝了他父王的堅持,而最讓人難以接受的部分。就是她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的眼前,被九皇子那麼輕易的摧毀。甚至,沒有掙紮過一下。看來,歲月帶走的,不隻是他的容顏。還有他曾經氣吞萬裏山河如虎的如神如仙的勇氣。
蒼老的麵容組織話題完畢,蒼老的聲音響起,“無比凶猛的野獸,如果被人抓到,很容易馴服的話,他就會很容易活下去,如果一直不能夠為人類馴服的話,也就隻有死路一條。我的好女兒,你該累了,也該順其自然了!”
這讓人痛恨的話語,從自己猜測的心中想出,和從她父王嘴中真正出口的時候的感覺是如茨不同。如果,之前這種痛感,是產生在她心中極其鋒利的刀刃的話,那麼由她父王來親自脫口而出的話,就是無刃的鈍刀。沒有鋒利的刃,讓疼痛來的更慢更久也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