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遠風保持著身子有些前傾的動作,手臂在身側不安分的抬起又落下。他想追上去,可腳裏像灌了鉛一樣,挪不動半步。
而前方,權司墨隨著秋棠停下的動作,腳步一頓。權司墨的心也有些揪緊了,看了秋棠一眼。
秋棠緩緩轉身,朝後,衝著紀遠風疏離的一笑,“是啊,我跟權司墨在一起了。還要感謝紀總那天給我準備飛機,我才有機會去到舊金山,找到自己的幸福。”說到這裏,聲音頓了頓,抬頭與權司墨默契的對視一眼,秋棠又看向紀遠風,“也希望紀總跟裴小姐,能夠一樣幸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你明明就站在我的麵前,手裏牽的,卻是別人的手。
“嗬嗬……”紀遠風臉色難看得很過了好久,臉上才硬擠出一絲笑容,身子似乎也微微顫抖起來,言不由衷的道了兩聲,“會,會的。”
“那我們先走了。”秋棠點頭告別,跟權司墨肩並肩繼續往前走,坐上車子,彙入車流,直至消失不見。
紀遠風依舊僵在原地,眼眶微微轉紅,一句話不說,心卻已經空了。他這幾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整天抱著秋棠的手機來尋找一絲安慰。他每天都讓人去查一遍航班信息,去查有沒有一個叫‘秋棠’的女人坐飛機回到鄴城,當今天得到的答案終於與前幾天不同的時候,他幾度狂喜……可是喜悅背後,卻是深深的絕望。
那天在會上,她為另一男人哭著喊著,奮不顧身的跨越大洋彼岸卻找他……結果,已經一目了然了。他剛剛問出的話,不過是想讓自己看透,讓自己不要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而已。
“咳咳……”紀遠風突然痛苦地咳了咳,胃裏一陣翻湧,喉頭一癢,嘴裏湧出一口腥甜。‘噗’的一聲,紀遠風吐出一口血,盯著那鮮豔的顏色,太陽穴上青筋突突的跳起來,他大笑三聲,卻越笑越悲涼。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沒有權司墨,沒有裴靜冉,他也沒有辦法跟秋棠在一起,浪費她的時間……他,拿什麼給她幸福?
想到這裏,紀遠風一腳踹向腳邊的路沿石,悲憤又無奈,又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四年前沒用,弄丟了秋棠,現在更沒用,連喜歡她的事,也不敢再開口……“幹嘛說那些話刺激他?”坐在車上,權司墨忍不住發問。
秋棠微微收回目光,“我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
“可我會覺得你在跟他賭氣。”權司墨歎息一句,剛剛才跟秋棠在一起,他就已經擔心要失去她了嗎?
“哪裏是賭氣。”秋棠道:“我隻是覺得,他明明都已經訂婚了,為什麼還在我麵前裝作情深的樣子?他說當初離開是無奈,難道訂婚,也是無奈嗎?”
權司墨眉頭一皺,“如果是呢?”
秋棠看了眼權司墨的表情,心裏劃過一絲疑惑,卻不做多想,反倒是伸手,替權司墨捋平額頭上的細紋,笑道:“墨總,墨總,墨總,你在擔心什麼呢?我跟他不可能的!不管是不是無奈,他都訂婚了不是嗎?而我,是你老婆啊!還是說,你不承認?”
權司墨心跳猛地加快三倍,抓著秋棠的手一吻,“回去就把協議撕掉。”
秋棠咯咯一笑。
回家倒了個時差,再次醒來,又是新的一天。秋棠翻了翻日曆,周六,很合適;又翻了翻黃曆,出門,也合適。
秋棠躺在床上,撥通了喬雪莉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喬雪莉立刻炸毛似的喊了起來,“你妹的!秋棠!我當你死了!這幾天你TM跑哪裏去了?”
“連飆髒話被人聽到,可是會影響你的形象的!”秋棠含笑開口,那邊,權司墨穿著睡衣走過來,在秋棠臉上吻了吻。
秋棠笑嘻嘻的躲開,喬雪莉從電話裏聽到貓膩,喊道:“秋棠,你發情了?”
權司墨正要再跟秋棠‘親熱’一下,聽到聲音,臉一黑,隻是還未發火就被秋棠推開。秋棠伸了個懶腰,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坐坐吧?有些話,想對你說。”
“好!”喬雪莉一口應下,“到了再說。”
“好的,地點一會兒發給你。”秋棠掛斷電話,穿好衣服,蹦跳著下樓去找權司墨了。
權司墨在廚房裏,正想泡杯咖啡,秋棠看到,連忙跑過去,“放著我來!我來!”秋棠將咖啡豆拿到自己手裏,說道:“正好你說讓我給你泡一次咖啡,都沒找到時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