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話 初衷(1 / 3)

星元1560年佩羅時區12月14日,帝國首都蒙塔內爾星上。

眼前是豪華的宅府,府中的庭院裏一張桌子四張椅子靜放在綠蔭蔥蔥的草地上,不是有彩蝶低飛,映照在和煦的陽光底下。托馬斯正坐在庭院內的椅子上,身著貂裘,依舊綁著他那腦後的小辮子。手上端著電子板,眼睛緊盯著每一則消息。仔細得似乎並未有察覺到身邊細微的異動。

他的側後方是一條長廊,一根根圓潤的柱子鼎立而起。仆人站在柱子下微低著身子,也不敢把身子靠在柱子麵上,隨時聽候他的差遣。但托馬斯隻是盯著手上的,甚至連桌上的茶都來不及喝一口,隨它著涼。

就在這時,從長廊裏走出來一位飄飄欲仙的身影,紫色的長袖長裙幾乎拖地,青色的絲帶環繞在她纖細腰間,衣裳上的彩蝶蕩然無存。原來的歪馬尾也降了下來,變為順直的長發。仆人一見到她,趕緊正過身來點頭道:“夫人。”

她低手一揮讓其免禮,然後轉換視線看向埋頭認真的丈夫。接著走進庭院內,踩在軟綿的草地上,滋潤在溫柔的陽光下。來到椅子旁,站在托馬斯的背後也瞅了瞅他所閱讀的,看著看著不經意之間也跟著陷入其中。

直到托馬斯終於看完一整頁後才想起已經著涼的茶,當他正要拿起杯子時又突然意識到身後站著的妻子。他立即回頭道:“鳴悠?!你怎麼站在這呢?”

他急忙站起身讓鳴悠入座,隨後坐回位置上,再命令仆人斟茶。鳴悠拿過托馬斯的資料自己看了起來,接著說道:“父親曾說女子不宜問政,可是我依舊還是擺脫不了我這習慣,我就是喜歡了解天下大事。”

“見多便能識廣,知識是無價的,我認為你是正確的。”

鳴悠喝了一口茶,再看回手上的新聞說:“看來鄰國發生了些驚世駭俗的事情。”

托馬斯拿著茶杯靠在靠背上,“並不是泰肯,而是戴維爾。”

“你還認為兩者有區別嗎?”

“我承認以前有些事被誤導過,但是這一次確實有很大區別。”鳴悠側過頭來聽他進一步說明,“偵查部的消息稱,戴維爾脫離了泰肯帶領第三方軍隊獨自襲擊幽族的殖民地,這件事非常蹊蹺。”

“也許正是因為泰肯不願意為了一點小事而向幽族人宣戰罷了,這也體現出戴維爾魯莽的一麵。”

托馬斯搖著頭,“我不相信戴維爾是這種魯莽的人,我親身體會過他給人帶來的壓迫感······”

鳴悠放下電子板,又喝一口茶。“總之,這個話題就先到此結束吧。我今天還要去見一見父親。”

托馬斯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鳴悠身旁,“你現在可是懷有身孕,行動起來也許會有些不方便,要不我親自送你去吧。”

鳴悠輕微地揚起嘴角,“不用了,也沒那麼誇張,而且又不是我親自走過去,有人會送我安全到達的,不要緊。”

托馬斯仍然緊張兮兮的,實在放心不下。於是托著鳴悠的手起身,然後說:“不行,我必須親自去,萬一又遇上上次你被襲擊的事情怎麼辦呢?”

鳴悠搖著頭歎了口氣,“唉,也好,我們一同去拜訪一下他老人家吧。”

於是乎兩人走出府院,搭上飛車向星球的另一處前行······

此時,泰肯時區12月的15日,首都皮爾斯星上。

天色暗沉,不見天日。看似要下雨,可是卻遲遲等不來。天空下,墓林間,正圍著一大群人。所有人都穿著整潔而凝重,男子都是黑長袖白襯衫黑褲子黑領帶,女子中黑色連衣裙或者是黑色長裙。眾人排列整齊,視線都統一地注視著眼前即將下葬的兩個棺材,其表層是玻璃罩,人們可以看到永遠沉睡其中的英靈。此時,氣氛是可想而知的沉重。

當宣讀結束後,人群便開始輪流環繞在兩個棺材旁,見一眼逝去之人的最後一麵。

繞過最右手邊的棺木,人們的表情先是驚訝,再接著是為其感到惋惜。所羅門跟在西蒙之後,當他們見到裏麵沉睡之人時,西蒙感悟到的是逝去之人對自己征程最諷刺的休止符。而所羅門見了後隻是默默地把自己胸前的蓄勢之翼徽章放在了上麵,低眉思索著,接著悄然往下走。

當卡特走過時,他把手撫在玻璃上,盯著裏麵,嘴裏念念有詞,眼珠子轉也不轉。往下走後才望向天空道:“願你安息,我的老戰友······”

來到下一個棺木前,西蒙等人都隻是單純地感到惋惜,他們都明白,自己又失去了一個好朋友。但有些人則遠遠感到沉重地多。後麵跟上來的紅發青年以及白發蒼蒼的老爺爺雙雙停留在原地,年輕人久久不能緩過情緒。

他們望著玻璃中熟睡之人,對於他們來說失去的不是朋友,而是親人。這讓他們痛不欲生。但即便如此也並沒有放聲大哭,青年人注視著,沉睡之人的雙手放在腹上,一幅魂歸天際而安逸的姿態。可是他仍然把手放在玻璃上,還妄想能最後一次撫摸沉睡之人的臉蛋。可是老爺爺咬緊嘴唇歎了口氣,拍著年輕人的肩膀,讓他釋懷而放手。年輕人擦過眼淚,一邊離開目光還不能放下棺木。而老人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

沒有哀嚎,沒有悲樂。葬禮就這樣在沉靜中度過,直到棺木被緩緩降下,沙土被兩排短壁推倒,兩棺才終於塵埃落定。而其上的墓碑麵上早已刻上了各自的名字與生卒年,隻是眾人已經不在乎了,畢竟他們都明白都了解沉睡在其中的人物。

又過了一段時間,人群漸漸散去,即便連依依不舍之人也被親朋地安慰所冷靜下來,隨後也在悄然間離去。但所羅門卻告別了人群獨自留守,沒有人知道這裏有什麼值得他等待的,可是他還是站在原地,背靠在樹幹下眺望方才默哀過的兩個墓碑。

但是又過了一段時間,他真的等到了。一個黑發少年來到墓碑前,也是一身沉重的黑衣服。他曲著腿坐到草地上,目光緊盯著墓碑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