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不大,卻一整夜都未停。
翌日清晨,黃泥堡,日軍第九師團駐地臨時指揮部。
“將軍閣下,既然偵察部隊已經探明情況,敵軍已經前方三十裏外的宋家嶺設下防線,我們是不是繞開宋家嶺,從其他地方路過?”
“八嘎!中川君,你的還有一點帝國勇士的樣子嗎?區區一點支那伏兵就將你嚇成這樣?”
師團長吉佳良輔聞聲勃然大怒。
“將軍閣下,卑職不是這個意思!”
參謀長中川廣急忙哈腰認錯。
“那你的是什麼意思?”
“卑職這也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既然敵軍已經做好準備,我們又何必非得往他們設好的陷阱裏跳?”
中川廣繼續解釋。
“以前,哪一次支那方麵不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甚至淞滬之戰還是他們率先發動的,可結果呢?”
吉佳良輔怒聲反問。
“將軍閣下,我們切不可重蹈臨淮關的覆轍啊!”
“八嘎!你的什麼?”
臨淮關一役是吉佳良輔最大的恥辱,也是他最大的噩夢,更是他最不願意被提及和觸碰的痛楚和逆鱗;一聲爆喝之後,他直接將配在腰間的將官刀“當啷”一聲拔了出來。
明晃晃的將官刀刀身映射出逼人的寒芒,中川廣見之冷汗頓時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師團長閣下息怒!”
吉佳良輔拔刀並不是真想一刀殺了中川廣,因為中川廣的身份可是第九師團的參謀長,軍銜雖比他低很多,但職位卻沒比他低多少,如果就這樣將之斬殺,那麼他的麻煩也會不少。
之所以拔刀,一來是嚇唬嚇唬他,二來也是為了表明他的態度,有些事情是不能再被提及的。
此刻有手下第十八旅團旅團長井書宣時出聲打圓場,他在一聲冷哼之後,也是就坡下驢重新將將官刀給收回刀鞘之中,隻是一雙虎目仍狠狠的瞪視著中川廣,讓其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井書宣時看著中川廣問道:“中川君,你可知道,司令閣下給我們下令,務必再最短的時間內拿下宿縣,打通津浦線的同時繼續北進圍攻銅山?”
“我的知道。”
“既然你的知道,那好,我再問你,如果我們現在繞開宋家嶺走遠路,那我們之前的星夜行軍還有什麼意義?”
中川廣沉默,他知道井書宣時其實是在為他打圓場,因此在被問責的時候心裏非但沒有記恨他,反而還多出幾分感激之意。
同時井書宣時的話也如同當頭棒喝般,讓他瞬間清醒,他之前隻考慮不要中敵軍的埋伏,卻是忘了司令閣下的命令。
“還有,我們可不是單純的趕往宿縣,而是要將這裏的敵軍全部殲滅,既然敵軍以及在宋家嶺集結,我們正好可以在這裏將他們一舉全殲,反而省了我們的麻煩。”
眾鬼子軍官聞聲全部不住點頭,因為井書宣時分析的實在太對了,同時也表達出他們大日本皇軍該有的霸氣。
井書宣時也很享受此刻這種感覺,目光掃視一圈之後繼續道:“宋家嶺地勢並不險要,南麵雖有一條河,可今年還沒有下過暴雨,現在還處於枯水季節,水流平緩,且河麵寬度不超過十米,水深也不足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