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周末的晚上,劉晚雨草草吃過晚飯,勞累了一天的身體早已支持不住,睡意沉沉,衣服也不脫,直接趴在床上,神情恍惚,很快進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已經睡著的時候,門外麵飄進來了兩個人,這兩人竟然就這麼直接從牆外穿牆進來!
二人進屋,眼睛快速地掃了掃屋裏,就把目光收在劉晚雨身上。
嗯?
劉晚雨被人注視之下,雖然睡著了,但是那一絲玄妙的直覺告訴他,有人來了,於是他立即就醒了。他眼神稍稍一撇,瞧見了來人,頭上像是被澆上了冰水,立即就一陣激靈,趕忙爬起身來,睡意星無。
他瞪大了眼睛,像十幾年前這二位瞪他一般。
他認了出來。
見了他們,腦海中立即就把童年的影像調了出來,他認出來客是當年張爺爺死的時候帶走他的人,雖時隔多年,劉晚雨卻將記憶中那深藏的畫麵清晰的回憶起來。多年過去,他猜也能夠猜出來這二位是做什麼的。
十幾年過去,自己也從一個小孩子長成青年,這二人卻是絲毫未見蒼老。
“看來劉先生似乎認出我二人來了。”一人見劉晚雨這樣不禁笑道,此人看上去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臉正眉濃,表情雖淡卻滿含威嚴。
“嗬嗬,劉先生難道不請我們坐一下嗎?”另一人隨聲附和道,這個人就顯得年長幾分了,大概四十歲上下,眉毛彎彎,讓人看上去易生起親近來。
他的語氣很溫和,讓人聽了很容易放鬆下來。
這二人都穿著一身似乎是明朝模樣的衣服,樣式閑散,頭上並沒有戴著帽子。
聽語氣倒是兩個自來熟的人,劉晚雨暗自腹誹。
“二位神君快快請坐。”劉晚雨慌忙起身,答道。
“劉先生太過客氣了,神君二字我們是萬萬當不得的。我姓牛。”
“我姓馬,你稱呼我們牛差使、馬差使即可。”年紀少長的人接話。
“難道二位就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麵?”劉晚雨幾乎是脫口而出。
“嗬嗬,劉先生說對了一半,我們恰好姓牛姓馬。不過,這麼說吧,可以說我們是牛頭馬麵,但是牛頭馬麵不是我們。不知道劉先生能否理解?”牛鬼差道。
劉晚雨不大習慣,被這二人稱呼為先生他總覺得有些不太自然。
他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哦,原來是這樣。可今日不知二位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劉晚雨當然不理解,隻不過他學著電視劇上演的古代的口吻,倒也學得有模有樣。他所疑惑的是這二人,不,應該是二鬼,怎會找上他的門來。“半夜鬼敲門”倒不是一件多麼令人在白天裏可以大聲說出來的事情。
“實不相瞞,我們今日找您,是有事相求的,希望先生鼎力相助。”馬鬼差第一次用上了“您”字。
劉晚雨眉頭輕皺,果然沒好事。
“馬差使說笑了,就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幫什麼忙?”劉晚雨不解地道。
“劉先生何必謙虛,以劉先生的本領,這個小忙易如反掌。今日我等二人登門相求,還望劉先生多多援手。”牛鬼差答道。
“既然二位差使大人認定我有能力幫忙,我哪裏還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不知道是什麼忙?”劉晚雨不解地問道。
“太好了。”牛鬼差欣喜地答道,“這個不急,明晚我二人再會登門,那到時候劉先生自然就會知曉。”他沒說透。
牛鬼差看了看馬鬼差,馬鬼差點了點頭,他又接著對劉晚雨道:“時候不早了,劉先生歇息吧,我二人就告辭了。”說完,他二人飄飄然出了屋子,隻留下一臉肅然的劉晚雨。
劉晚雨等他二位離開,瞅了瞅表,立即披上一件厚厚的外衣出了門。
他鎖上門,跨上停在外麵的一輛錢江125,插上鑰匙,猛然踹了一腳,摩托車突突著了火,他就一路飛奔起來。
家離鎮上也就五六裏地遠,一會兒就到了。等他到了家門口,扔下摩托車,他沒有敲門,而是悄悄地走向了另一角落裏。
他小心地往四周瞧了瞧,現在早已經過了十二點,隻見周圍靜悄悄的一片,除卻在殘月映照下顯現出的排水溝,地麵上哪裏還有什麼人!
等他走到王老太的門前卻又遲疑了起來,便來回地踱著步子,他好似下定了決心,站定,向王老太家中小聲喊去:“胡阿婆!胡阿婆!胡阿婆!”連喊三聲。
劉晚雨喊完這三聲,呼的喘出了一口氣,好似抽調了全身的力氣,再也不動一分。
在他似乎想要再喊幾聲的當口兒,從王老太的院子裏飄出來一婦人。
來人著一件民國時的裝扮,瞧模樣五十歲許,臉尖瘦,臉色蒼白如紙,一雙眼睛分外赤紅,嘴唇也好似塗抹著口紅十分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