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過很遠,隱隱能聽見克魯泡特金站的呼喚。
這座城市是根據偉人的名字來命名的。一位偉大的自由戰士: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克魯泡特金。
他在俄國人眼中的地位,就和中國人眼裏的魯迅相同。他們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為人民自由與青少年的未來做出偉大貢獻,卻又遭到當時****的迫害。隻是魯迅命短,還沒有成功推翻,不若當今社會又是另一種格局。推翻沙皇後,這位75歲的老學者回歸俄羅斯,立即受到全國人民的熱烈歡迎。
諾斯科是克魯泡特金的故鄉,故鄉也用一座城市來紀念讓它自豪的英雄兒女。
從文化公園到克魯泡特金,無異於從一座城市步行到另一座城市。
隻是路程較短。
維克多說:“我們走上兩天兩夜就能到克魯泡特金。”
“還是不休息,不睡覺的情況下。”
喬姆問:“那到了克魯泡特金呢,你憑什麼肯定我們能堅持到革命廣場?”
維克多說:“我暫時不能講。”
“找到你妻女之後你才肯講,是嗎?”
“沒錯。”維克多緊張地盯著喬姆,“我知道相信陌生人是很艱難的事情,隻要你肯幫忙,我一定會非常感謝你。”
喬姆沒有回答。
他隻是推著摩托往前走,他們的眼睛已完全適應黑暗,喬姆把手電筒綁到摩托車的把手上,一節電池已快用盡,他們就著昏暗的燈光向前行走。
所有人的步子越來越慢,隊形也開始變化。
娜塔莉與伊琳娜逐漸落後,維克多第二個,喬姆仍在最前麵。
他們大腿酸脹疼痛,好像隨時都要爆裂開來。
娜塔莉迷茫地問:“我們已經走了多久?”
喬姆說:“不知道。”
“你有手表,低頭看看就行了。”
“我不能說,說出來你會感覺更累。我們走了一小時,再向前走吧。”喬姆減慢步伐,可娜塔莉卻覺得他的步子更快了,怎麼追也追不上。
娜塔莉從沒有徒步跋涉這麼遠的經驗。即使她每天繞著公園跑步健身,也不會感覺這麼疲累。
她懷疑喬姆不是個真正的人類,他的五髒六腑一定都是鐵,才會如此麻木不仁。他也不肯說時間,娜塔莉胃裏一陣刺痛,之前那些食物已經轉化成能量,可這些能量也快耗盡了。娜塔莉喝了口水,這些水隻夠潤喉,她忍不住又灌了一口,第二口、第三口......
不知不覺她已經飲下半瓶。
喬姆說:“緩一點。”
娜塔莉看他都沒回頭,卻暗中盯著自己,便憤憤地說:“別管我,我要喝爆自己的胃。”
喬姆說:“我曾經把水管灌到一個人嘴巴裏,周圍的縫隙用強力膠封死,然後打開水龍頭。那個人的肚子一下子漲得和皮球一樣,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然後‘嘭’的一聲......”
“別講了!我認輸。”娜塔莉把瓶蓋扭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維克多湊上前來,他問喬姆:“你剛才說得是真事嗎?”
“不是。”
“可你的眼睛那麼奇怪,我喜歡觀察各式各樣人的眼睛,如果有人撒謊,我是絕對能看出來的。”
“那你覺得我在撒謊嗎?”
“不知道。”維克多說:“我正要看清你眼睛的那一瞬間,你卻躲開了我的視線,我隻知道你是個非常警覺的人。”
“我也是個相當危險的人,你的妻女最好不要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她們可能會被我吃掉。”喬姆掃了掃舌頭,維克多打了個寒顫,如果有選擇,維克多是要盡量避開喬姆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