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22)墜落(1 / 2)

鐵頭盔滾倒在旁邊,竟是虛殼。

裏麵根本沒有頭顱。

它戴上頭盔使人誤以為它的腦袋還健在......這是何等超前的戰術意識!契科夫雖死,但還有部分意識流淌在他這幅身經百戰的身體裏。他的每根骨頭、每滴血都滿是戰鬥的狂熱與狡猾。

他又開一槍!

諾維奇諾夫臨死前用半邊殘軀擋住子彈,彈丸如暴雨梨花般摧殘著他的身體。

霰彈槍在近距離的威力足夠擊碎象骨,諾維奇諾夫的身子就像被液壓機擊碎的西瓜,血肉內髒盡數飛出,灑滿兩人的臉。娜塔莉驚叫出來!馬卡洛夫護著她,“快跑!”

兩人奪路狂奔。

他們瘋了般朝原路跑回去。“我們不該往回跑!怎麼上去?”

“還能往哪跑?”

兩人跑到氣竭,馬卡洛夫回頭瞥過幾眼,“他沒追上來。”

娜塔莉說:“我倒希望它追上來。”

“你什麼意思?”

“之前契科夫打死同類,就像那些蟲子原本的脾性一樣。它們想要掠奪各自的遺骨,然後用在自己身上,各種生物的血肉對它們而言就像是機械的部件。它沒追殺我們,說明它已經找到有價值的‘零件’,等它再追來時,肯定更加難纏。”

——就在那裏,契科夫的無頭屍伸手探向狙擊手散落一地的血肉,將其眼珠連根拔除。

空蕩蕩的脖子上條地彈出一根神經,它試探性地靠近眼珠,然後將它卷入體內。

它又將諾維奇諾夫的腦袋抓緊,一腳蹬住身體,猛地一拔,便將諾維奇諾夫的整個頭顱連著血淋淋的脊柱抽出來。

契科夫有了第二顆腦袋,它甚至會隨著神經控製而流淚。

因為這顆腦袋仍然屬於諾維奇諾夫。

他仍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浸滿血漬的傷口,充滿細菌的腐血刺激著他的痛覺神經。諾維奇諾夫張大嘴巴,血淚交加,又是副多麼猙獰詭異的場麵。喉嚨底下重複地說著同一句話:“我叫諾維奇諾夫,我會回來找你的......”它通過諾維奇諾夫的記憶,尋覓到了更想要的遺骨。狙擊手的眼球也從諾維奇諾夫的後腦勺生長出來。

——“噓,你看。”

“看什麼呀?”

馬卡洛夫將娜塔莉拉攏過來。

“那裏。”馬卡洛夫指著前方幽邃的洞口,“那裏有個人。他比我們更早察覺到,現在已經躲起來了。”

“這麼黑怎麼可能看見?”

“應該就在左邊靠下那一帶,確實是太黑了。”兩人現在都沒有開手電,他們的眼睛已適應黑暗,縱使看不清細節,也能看清大致的輪廓。

馬卡洛夫把手槍交給娜塔莉,說:“我走左邊,等下與他肉搏,你開槍掩護我。”

待他們走到附近,馬卡洛夫故意朝左邊黑黝黝的陰影中掃過幾眼,那裏太黑,什麼都看不清,那家夥遲遲不出來,肯定不懷好意。

娜塔莉抬起槍,馬卡洛夫掏出短刀朝那裏靠近。

一步、兩步,他將腳步壓得很輕,整條胳膊的肌肉卻緊繃著。克魯泡特金站的所見所聞使馬卡洛夫的神經異常脆弱,他受夠了這些嗜血怪物!如果再有怪物從陰影中蹦出來,他就要用這把刀剖出它的肚腸,然後用它自己的腸子勒死它。

馬卡洛夫將刀猛地劈過去!竟然空空如也。

“人不在這裏。”他回頭才發現娜塔莉被人挾持。有個魁梧的人影反手扼住娜塔莉的脖子,另一隻手已將娜塔莉手裏的槍扳向娜塔莉的腦袋。

娜塔莉甚至不敢呼吸。

那個人的手好像鐵鏈般有力,而且他手上全是血。不等馬卡洛夫一行人開口,那個人就說:“把槍給我,你們就可以離開。”

馬卡洛夫說:“給他吧,如果他是怪物,我們已經沒命了。”

娜塔莉怎麼覺得此人說話的語調有些熟悉......若不是他的聲音和悶葫蘆一樣蒙在嘴邊,她幾乎就把這個人當作喬姆了。她忽又發怒,怎麼這種境況竟又令她想起喬姆這個討厭的人來?她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喬姆,喬姆的樣子卻在她腦海中越發清晰起來。

“我沒時間和你們耗。”

他幾乎要掐碎娜塔莉的喉嚨,娜塔莉這才手裏一鬆,被他奪走手槍。

馬卡洛夫打開手電筒,隻見一個血人站在自己麵前。他戴著革命廣場士兵的頭盔,隻是這頭盔遭受重擊,幾乎破碎,上麵還有一道道利器留下的斬痕。而他的衣服更是破碎不堪,若不是裏麵墊著重型裝甲與鋼板,恐怕他的內髒早已流出體外。

主要此人還圍著黑布,馬卡洛夫半信半疑地問:“你不也是革命廣場的人?怎會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