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穀內已是白日,蟲鳴鳥叫充斥在林間,瀑布水聲嘩然,日光籠罩,一片生機勃勃。
樹林之中,墨小兒輕輕挪動腳步,朝著溪水邊的結界出口走去。
一路走來,溪邊皆有衛兵守衛,不易靠近。但這些衛兵為了防守徹夜未眠,已經好幾日未休息了,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疲乏至極,這也是墨小兒逃出去的絕好契機。
子桐的腳步聲似乎天生就很輕,瘦弱的他踏在地上,腳步聲幾乎不被人察覺。他扒開草叢,正欲走出去,墨小兒卻拉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現在正是緊張時期,有人貿然走到結界附近一定會引起騷動,尤其是士兵們如果看到了墨小兒,就絕對會加強警惕,直接從這裏安全的走出去,墨小兒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子桐眯起眼睛,短而快的掃了一眼墨小兒,目光漆黑深邃。墨小兒微微一愣,隻是一瞬的對視,她就似是跌入了無底深淵,不可自拔。這感覺隻有一瞬,卻也讓墨小兒感到無盡的恐懼,她攥了攥拳頭,努力讓自己鎮定。
突然,一陣悉窣,一道人影緩緩移了過來。墨小兒心中緊張,唯恐被士兵發現行蹤,可再一轉眼望向子桐,墨小兒心一抖,幾乎愣在原地。隻見子桐站立在原地,身子直挺,也不躲藏,直直的麵對著過來的一個士兵。
墨小兒感到摸不著頭腦,子桐這是做什麼?子桐明明是個很謹慎聰明的人,為何會在逃亡之時這樣暴露自己?這樣不就是往刀上撞嗎。
“當”
一聲輕響,一個東西從子桐的身上掉了下來,墨小兒扭頭望去,隻見草叢之中,一把小巧而鋒利的匕首正靜靜躺在地上。
匕首?
墨小兒帶著疑問,伸手將它撿起來。她抬起頭,隻見子桐麵色冰冷,瞳孔散發幽幽寒氣,正如剛才墨小兒所見到的目光一樣。墨小兒心中咯噔一聲,再轉頭望向子桐對麵的士兵,隻見那士兵神色呆滯,盯著子桐的雙眼,一動也不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
就如時間定格一般,子桐和那個士兵兩人皆是一動也不動,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墨小兒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兩人,手中的匕首漸漸被她的體溫握熱。看著士兵呆滯的目光與子桐冰冷的麵色,墨小兒握緊了匕首,突然間茅塞頓開。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墨小兒手中匕首飛起,刀鋒一抹士兵的脖頸,鮮血刹那間噴湧而出,士兵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表情十分痛苦,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墨小兒輕輕將士兵的屍體拉入草叢,血沾到她的手上,她愣了愣,看著手中的匕首,她有些發呆。
一隻手輕輕搭在墨小兒的肩上,墨小兒抬起頭,看到目光已經恢複平常的子桐,墨小兒咧了咧嘴,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子桐微笑,嘴邊泛著淡淡的笑,如同一束救贖的陽光溫暖的照在墨小兒的身上。片刻,他收回手,轉過身,沒有說一句話,慢慢地走向結界的出口。
看到子桐離開,墨小兒立刻小心跟了過去。附近還有兩三個士兵,他們注意到了子桐和墨小兒,持著兵器走了過來。
子桐輕笑,嘴角笑意正濃,眼底卻冰冷如雪,寒不可觸。隻是輕輕一掃,目光相接,如觸電一般,士兵們沒了動作,如同被放置在一邊的木偶,呆滯的立在原地。
微風吹過,吹起士兵們的衣角,刀光閃過,濺出片片鮮血。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墨小兒麵色慘白,認為自己已經儼然成了一個冷血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