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幻化成數隻幽靈,盤旋於空中。呼嘯的寒風帶著他們的悲鳴,淒厲的感覺滲進每個人的毛孔。幽靈嘶吼著衝向膽怯的武士,白骨隨幽靈的穿過而散落一地。憤怒的金重揮舞‘巨靈劍’穿過一個個幽靈。空中的哀嚎聲還沒有散去,新的幽靈又聚攏成型。張牙舞爪的幽靈將金重圍在中間。僨怒的火光從他眼中射出,理智已隨‘巨靈劍’被他拋到空中。所有的‘精元力’都集中在‘巨靈劍’的劍刃上。它高速向下墜落,劍尖被空氣摩擦出了紅光。巨大的衝擊波從劍刃和地麵的交點向外擴散,白色的光圈像一隻巨腕將一切扣住。
金重的眼睛時而露出對未來憧憬的光彩,時而放出憤怒的火光。水珠凝結在顫抖的胡子上,被鼻孔吹的來回擺動。梅哆看著表情的劇烈變化,明白他一定在經曆翻江倒海的回憶。而他的眼神卻讓梅哆震驚,那是沒有一絲彷徨的堅定。
一切恢複了平靜,樹木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下。金重的心情卻似翻江蹈海,噴湧的血液從心髒衝向腦子,腦袋像要炸開似得‘嗡嗡’作響。‘天羽依’躺在地下,她的身體像是被暴風洗劫過。殘破的衣衫夾著鮮血散落在地下,胸部被一根木刺穿透。20名武士肢體血肉散落滿地,空中飄蕩著血與土混合的腥味。
梅哆愣住了。那是一滴淚,它在金重的眼睛裏遊動,彷徨不知該不該落下。梅哆慌忙之中推動金重,他們目光相觸的一瞬間。金重的目光飛快的躲開了,那是一種彷徨的羞卻。它瞬間變成了麻木,那是金重臉上慣有的麻木和不羈。
梅哆剛想說話,“這粒沙子可真大”金重揉著眼睛,轉身走開了。
一路上梅哆沒有在說話,他明白一個男人的尊嚴是不能觸碰的。這個男人心裏到底藏著什麼秘密,能讓他把自己的內心封閉,變成現在的樣子。
古麥城外,金重恢複了無賴的狀態“我來看著箱子。你去多摩那裏取錢,別耍花樣,要是你敢拿錢跑了。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找到”!
梅哆看看金重的臉,剛才的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每個人所經曆的一切,都抵擋不過現實的壓力。
他走進多摩的商店,這裏依舊昏暗肮髒。門外照進的光線,映著灰塵在空氣中飄蕩。隻有卷軸可以吸引他的目光,它靜靜的躺在那,等待梅哆將它帶走。
多摩走出來,看了一眼梅哆,來的一個金屬製成的櫃子前。“看來遊俠失敗了”兩把鑰匙對著轉動,發出齒輪的咬合聲。
他那沒有一點傷感的表情,讓梅哆感到憤怒“不,他很厲害,隻是對手更強”
多摩沒有抬頭。他並不在意這個年輕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跟班。他把一袋金幣倒在桌子上,用心的數著。
梅哆拿起卷軸“這是什麼”
屋子裏隻有金幣的碰撞聲,多摩不舍數著每一枚金幣,直到所有的金幣放回袋子。“我說過,你買不起它”他把袋子交給梅哆。
“你告訴金重,箱子要送到‘都靈幕’”
梅哆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他顛了顛錢袋“錢好像不夠”
多摩的小眼睛貼到了眼鏡上。“你在和我耍花招”他停了停“我是剛數過的,你就在這”
梅哆將錢袋放進腰間,“這錢是把箱子拿到這的,到‘都靈幕’的運費還沒給哪”
多摩的小眼睛回到了原位,轉了一圈,笑著說“小夥子,我和金重說好的,就是送到其它地方,隻是你不在場”。
梅哆看了一眼這個商人,金幣在他眼裏超過了一切,尊嚴,信譽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可你們談價時我在場,你說的是拿回來,你應該還記得”
多摩心想,眼前的這個青年可比金重聰明多了。他撅起山羊胡,提高的音量使聲線拉長。“你就是一個跟班的,叫金重來跟我說”
梅哆愣了一下,多摩態度的轉變,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不知所措。多摩看出了梅哆臉上的茫然,“金重和我做生意時,你這小毛孩還在吃奶哪。敢跟我討價還價,快點叫金重來,他還想不想做我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