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光，梅哆分不清自己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鼓膜脹的厲害，嗡嗡聲穿過耳膜，鑽進腦子。鼻子還在工作，但那也是最後的抵抗。發酵的魚腥味兒，把臭的含義發揮到極致。梅哆感到頭暈眼花，缺氧都被臭氣稀釋了。黑暗中一點光亮閃過，是紅色的，很快又消失了。一個火星在亮光消失的地方出發，流下一條完美的弧線。也消失了。可紅色的線還停留在空中，眼中，還是腦中，已經分不清了。梅哆心想我一定是出現了幻覺。或者我是死了？這裏肯定不會是天堂，難道是地獄！這時亮點又出現了，是紅的，而且越來越大。‘璞’火把紅點包住，照亮一張嘴。一張撅起的魚嘴，正在吹氣。半獸人將一隻燃燒的絨棒，插在油瓶裏。
這個地方像山洞，黑暗、陰冷、潮濕。頂上會不時有水珠滴落。船還飄在水上。火光隻能輻射一小塊地方，半獸人的後麵是一個半圓形的黑洞。缺失的一半被水吞沒，那裏映著微弱的火光。產生一道道波紋。梅哆看到身邊的金重，他的鼻子下麵有一塊三角形的方巾。順著臉上的胡子綁到腦後。梅哆一下明白了，這都是安排好的，金重早就知道。他可裝的真像，說隻有一條小船時的表情，那麼認真、投入。完全不像，那個粗枝大葉的金重，能幹出來的事。這可把梅哆氣壞了，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被愚弄。我真該把箱子留給金重，讓他包著箱子見鬼去吧！
金重看著撅嘴的梅哆，“你還認真了，真生氣了？”說著把一塊方形的棉布放到水裏。他把滴著水的棉布遞給梅哆“向我這樣綁在鼻子下麵，就沒有臭味兒了。
梅哆接過棉布扔到水裏“沒有味道啊？你聞到什麼味兒了，我怎麼什麼也沒聞到？”
對麵的半獸人發出低啞的聲音“不準亂扔東西，毛毛會消化不良的。”
“真對不起帥哥”梅哆抓住正在下沉的棉布。放到船上，他看著對麵盯著他的魚眼。說：“你聞到有味兒了嗎？”
半魚人一語不發，看上去死氣沉沉。梅哆把頭轉向金重“你看他也沒聞到，你聞到什麼味兒了。跟我們分想一下。”
金重笑了笑“想騙我，你還嫩了點。慮藻方巾是魚人上船前給我的，你最好也趕快戴上。他說經常有人吐到船上，所以他才會準備慮藻方巾，可以過濾掉任何氣味。不過，你要是真不在乎，就別戴。我跟你說，帶這個東西可真難受，像是水藻鑽進你的鼻子。比享受臭味還難受。”說完，金重哈哈大笑。
梅哆輕鬆的說“那些人一定是暈船，所以才會吐。他騙你，把方巾綁在鼻子下麵，是怕你吐在船上。你還真信。要是真有臭味，他怎麼會不戴哪？”
“什麼是‘暈船’。”金重疑惑的問。
梅哆看金重上鉤了。心想就你，還敢跟我都智商，後腳跟都比你聰明。梅哆一本正經的說：“暈船，就是不適應船在水裏晃來晃去。尤其是體質弱的人，最容易暈船。我們部落邊就有一個大湖，我自己還有一條小木船。我經常劃船到湖中捕魚，當然都是小魚”梅哆看到半魚人的眼光，明顯凶狠了。
“你這麼壯的身體，根本不會暈船。你就放心吧！如果這裏真的有臭味，那肯定會被人聞到。可我們們現在誰聞到了？你聞到臭味了嗎？沒有吧！就算你不相信我，可你總該相信你們倆吧，你們是不是也沒聞到。為什麼沒聞到，因為根本就沒有臭味，不信，你把方巾摘下來。事實必須經過自己的驗證，聽別人說的都不可靠，你也別相信我，你就自己試試，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說著，梅哆做到了半魚人身邊。
金重真相信了梅哆，他伸手去結鼻子下的方巾。一股臭氣，像火藥一樣衝進他的鼻孔。嗆的他，眼淚都在眼眶打轉。金重的肺都被氣炸了。看這梅哆，笑的前仰後合。真是有苦說不出。“還真沒有臭味兒”金重的臉憋的通紅。
梅哆笑著說：“沒有吧，我說你還不信”說著梅哆把方巾綁在鼻子下麵。
氣憤的金重陰陽怪氣的說：“看來我剛在真是多餘出現，應該讓你，好好參觀一下那隻小貓的肚子。好凸顯你的聰明才智。”
梅哆輕描淡寫的說：“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就是覺得自己等你無聊。陪她玩玩”
金重不屑的說；“不能吧？我怎麼看到你的小光頭，把桌子頂起來了。”
梅哆的臉有一點紅“不可能！我對女人的經驗，有15年了。我會看不出她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