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在梅哆的腦子裏回蕩,可當梅哆看到她的眼睛,和臉上輕鬆舒適的表情。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天依然陰的厲害,細雨伴著陰冷的空氣,侵襲著皮膚表麵,凸起了一個個小疙瘩。可奇怪的是,她不在顫抖了,她的身體很溫暖的貼在梅哆身上。陰冷和饑餓也沒讓梅哆的心情壞的哪去。更奇怪的是,之前梅哆背著箱子就累得不行。可現在多抱了一個人,反而不覺得累了。女人的身體真是奇妙。
“你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出現在這”她將手搭在梅哆的肩上。手指在箱子上滑動。
梅哆心想,你還主動進攻了。我為什麼在這出現,你不知道。可他的嘴卻不由自主“我們在執行一項艱巨的任務,非常的危險。”梅哆的表情很嚴肅,像是如臨大敵。
女人笑了笑“你的年紀可不大,就能執行任務了,你可真厲害。你有15歲嗎?”
“當然有”梅哆的表情,像是有人誣陷了他偷東西。“我已經成年了,我已經完成了我的成人禮。而且是最艱巨的,從沒有人經曆過。”
“是啊!我覺得你也不是普通的小孩,背著這麼重的箱子,還抱著我。可你看起來那麼輕鬆”她的手勾到梅哆的脖子上。
梅哆有些生氣,好像大家並不相信他的解釋。“你別叫我小孩,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我看你頂多20歲,別忘了,我還抱著你哪。你要不信,自己下來走。”
“你還生氣了,這可不像個男人。隻有小孩才這麼愛生氣”她的眼神裏有一種母性的嫵媚,讓梅哆不敢直視。
“沒有,我沒生氣”梅哆有些羞澀。但這種羞澀馬上又消失了。梅哆對自己的表現懊惱不已。我是怎麼了,完全像個沒斷奶的****。舌頭是在自己工作,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我所有對女人的了解,都來自伊雅。可她和伊雅完全不同,她的眼神裏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信。你會不由自主的相信她,那是一種伊雅從未給過我的感覺。
從梅哆有記憶開始,他的生活裏隻有布阿。他曾像每一個孩子,希望得到母親的愛。可那種期望隻能埋在心底,因為布阿不允許他懦弱。他不能像其它孩子那樣擁有母愛,時間讓他遺忘了這種感覺。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給他的是一種安全感,母性的安全感。他隻是無法抗拒,深埋心底的需要,就是他曾經缺失的母愛。
“你還真生氣了?”她的高音沒有了“我並不是在嘲笑你,我隻想有些話說”。她的語氣變的失去了光澤“這樣你就不會感覺累了!”她看著眼前撅嘴的孩子,他真不像一個對手。他的眼神是那麼天真純潔。不像她看過的任何一雙眼睛,不是被欲望占據,就是被貪婪覆蓋。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需要,不會在乎她的感受。他們會毫不留情,粗暴的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哪怕拿走的是她的生命,他們也不會留下一絲憐憫。她已經習慣了比他們還無情,還殘忍,這樣她才能活下去。她的生命隻能靠自己,她已別無選擇。可這個孩子卻給了她一絲溫暖,讓她的心不在冰冷。但卻卻會使她懦弱,她不能懦弱。她已經拋棄了懦弱,那已經讓她傷的夠重了。“你不想說點什麼?你就準備一路這麼撅著嘴”
梅哆還是不說話,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這樣的無聲,能讓他平靜。他漫無目的的瞎走,這種鬼天氣,根本無法辨別方向。他隻能用走,來消化內心的蠢蠢欲動。
她看著這個倔強的男孩,不由自主的放鬆了警惕。她從不放鬆警惕,哪怕是在睡覺的時候。可現在她卻放鬆了,這真的很奇怪。她離危險如此的近,她隻要伸手就可以摸到箱子。這種近在咫尺的危險,她雖已習慣。但如此平靜的心境,卻是第一次。“你真不打算說話,那好吧!”她也需要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
森立的巨石看起來都一樣,這讓梅哆找不到任何線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轉圈。要是這樣轉下去,恐怕金重到了,自己還沒到。這該死的金重,也不告訴我怎麼出去。就在這時一隻大鳥從他們頭頂飛過。梅哆有主意了,他急忙去結‘兜手’。忘了自己還抱著個女人,女人橫著摔到地上。發出一聲尖叫。梅哆顧不上管她,機會轉眼就會消失。梅哆把‘夜光蛋’射向天空,擊中了馬上就要消失的大鳥。大鳥被夜光蛋打中開始墜落,它隻是被驚嚇了。並沒受傷,它拍了兩下翅膀又飛了起來。梅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你可的挺住,我們出去就靠你了”這時在看大鳥,變成了漂亮的銀光色。它的身體在雨水的衝刷下,不斷的滴落銀光色的水珠。像墜落的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