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濤沒有再多問,蔣晟這番話的幾個含義都很清楚。
暉州節治使朱仕琿是暉州最大的地主,虎嘯軍是暉州最強大的“土匪”,另外當佃戶不如做山民。
一直走到日落,車隊才離開了大路,進了一片小樹林裏麵。
易江沒準生火,說是怕被發現。吃了兩個烙餅後,李洪濤就躺到了草袋子上,平原比山區裏暖和了許多,就算不生火,沒有棉被都不覺得寒冷。
趕了一天路,所有人都很疲憊。不多時,李洪濤就停到了此起彼伏的鼾聲,他也很快在“鼾聲交響曲”中熟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了李洪濤,接著一隻大手就捂住了他嘴。
“噓……別出聲!”易江的聲音壓得很低。
樹林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李洪濤立即就反應了過來,他連忙點了點頭,易江這才鬆開了手。
蔣晟與張玉璿留下來看車,李洪濤跟著易江來到了樹林邊緣,賀平等六人已經藏好了。
“是哨子,二十個左右。”賀平壓低了聲音,“向東麵去了,速度很快,沒有發現我們。”
李洪濤發現自己能夠清楚的看到大路上正在遠去的那批騎兵,這讓他感到有點吃驚。以往,他的夜視能力沒有這麼強。另外易江,賀平等人明顯是靠聽聲音來判斷敵人,而不是靠眼睛,這證明他們的夜視能力不太好。
觀察了一陣,易江低聲說道:“後麵應該沒有哨子,我們回去吧,敢在天亮前出發。”
回去後,一行人立即開始收拾行裝。約莫半個小時後,車隊就離開了樹林,回到了大路上,急匆匆的向東而去。
李洪濤心裏有好幾個疑問,他忍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不住。
“哨子?”蔣晟有點不相信的看著李洪濤,好像李洪濤是個白癡一樣。
李洪濤早就習慣了這種目光,反正每次他問出一些常識性的問題後,就會有人用這樣的目光看他。
“哨子是血狼軍中最好的騎兵,雖然不是鐵騎,但絕對是最可怕的敵人。”蔣晟也早就習慣了李洪濤問這些白癡級別的問題。“每個哨子都能騎善射,能在飛奔的戰馬上射中數十步外的敵人。最恐怖的還是其來去如風速度。隻要被哨子盯上,或者是遭到哨子襲擊,多半都得完蛋。還聽說每個哨子都是從八歲左右就開始接受騎射訓練,要到二十歲才能成為真正的哨子。”
雖然蔣晟的解釋有點不清不楚,但是李洪濤也搞清楚了,哨子應該就是血狼軍中的偵察兵,甚至算得上血狼軍中的“特種兵”。
隨即,李洪濤產生了另外一個疑問:“哨子應該是血狼軍中最厲害的吧?”
“最厲害?隻能算是最厲害的兵。”
見到蔣晟露出了些微驚恐之色,李洪濤心裏的疑問更大了,難道還有比“特種兵”更厲害的?
“血狼軍,還有建州的永盛軍,暉州的虎嘯軍,以及其他各節治使軍隊中最厲害的是一種叫‘神機’的戰爭機器。”過了好一陣,蔣晟的神色才恢複正常。“在神機麵前,常人就如同螞蟻般的渺小。”
“可是……”見蔣晟不願意多說,李洪濤換了個話題“那我們為什麼還要跟在哨子後麵前進?”
在李洪濤的想像中,“神機”應該是類似於投石機,或者工程車,或者是諸葛弩這類冷兵器時代的“重武器”。
這次蔣晟沉思了一陣,才說道:“開始路過的那支哨子應該是向百市集方向偵察的,以確定南麵沒有威脅。現在,血狼軍肯定在大渡口那邊渡過了浪滄河,其主力部隊正在朝三岔口方向前進。我們要盡快趕到三岔口附近,才能跟上血狼軍,也才有拾荒的機會。”
之前李洪濤就聽蔣晟說過,三岔口是暉州西難的一處要點,其西南就是百市集,北麵為浪滄河上的大渡口,向東則是暉州的“州會”崮梁城。
“那虎嘯軍為何不守住三岔口?”李洪濤有點迷糊了,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怎麼可能讓給敵人?
“虎嘯軍?”蔣晟苦笑了起來,“二十年前,是虎嘯軍到邢建二州劫掠。十五年前,血狼、永盛二軍還沒有膽量進入暉州。現在嘛,虎嘯軍恐怕連離開崮梁城的勇氣都沒有。”
李洪濤又是一陣迷惑,聽蔣晟的話,虎嘯軍應該有一段輝煌的曆史,可為什麼會淪落到被人揍了還不敢還手的地步呢?
沒等他問出來,車隊就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