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那名哨子射出了第三支箭矢的時候,距離馬車不到兩米,根本來不及夾馬起跳。在易江倒下時,他已經拉轉馬頭,朝著道路西麵跑去。
其他幾人都驚呆了,李洪濤來不及拔出短刀,飛速衝到了倒在兩輛馬車之間的那匹戰馬旁邊,抽出了一根沒有折斷的短矛。
李洪濤隻有一個想法,絕不能讓那名哨子拉跑開。
不管哨子是想逃跑,還是想做別的什麼,都絕不能讓他跑開!
百市集就在二十裏外,騎馬一刻鍾就能到。如果讓哨子逃回百市集,就算百市集的血狼軍步兵不全部出動,也會來二十個左右,李洪濤他們絕對沒有辦法對付二十個步兵。就算逃到了林子裏,也很難帶著一個女人、一個書生、六頭牛、也許還有一個傷員逃過二十個步兵的追擊。
哨子最厲害的武器就是短弓。就算哨子不逃走,隻要拉開了距離,在他第二次轉過身來的時候,李洪濤他們就無力抵抗,隻能任人宰割。就算哨子射光了箭壺裏剩下的二十二支箭矢,李洪濤他們仍然能夠活著,到時候哨子也有十足的把握逃走。
李洪濤根本就沒有花時間考慮,這全是他在前世的最後三年中積累的經驗,總結的常識。
在李洪濤握著短矛退到第二輛大車旁的時候,哨子已經策馬跑出了大概二十米。
在哨子勒住馬,調轉馬頭的時候,李洪濤掂量了下短矛的重量,右手握在了距離矛尖大概三分之一個矛身處,腳下猛的發力,迅速衝刺加速。
哨子迅速取出了一根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當他看到一個拿著短矛的叫花子朝他衝來時,稍微猶豫了一下。
雖然僅僅隻有僅僅半秒中,但這絕對是致命的猶豫。
就在哨子拉開弓弦的時候,衝到了第一輛大車旁的李洪濤將短矛如同標槍般的投了出去。
“嗖”短矛的破空聲異常沉悶。
“嘣”弓弦的激蕩聲幾乎同時響起。
鬆弦的一瞬間,哨子看到了劃破空氣朝他射來的短矛,握弓的左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閃避,哨子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腹部上。低下頭時,哨子不敢相信的看著插在肚子上的那支短矛。
太快了!哨子翻身落馬的時候,扭頭朝李洪濤看來。
箭矢從臉旁擦過的時候,李洪濤沒有閃避。他清楚的看到哨子鬆弦的時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知道那根箭矢根本就射不中他。
“易大哥,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李洪濤一驚,立即回過頭去。
易江側躺在賀平的大腿上,張玉璿正爬在易江的身上大聲哭喊著,其他幾個人則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李洪濤趕緊走了過去,田方等人也立即圍了過來。
箭矢正好射中了易江的背心,進去了約莫三寸,就算沒有傷到心髒,也肯定離心髒不遠了。
“別動!”李洪濤擋住了要去抓住箭矢的那隻手,“現在不能拔出來,快去馬屍上把酒拿來。”
田方一愣,立即想起,哨子都是將烈酒當白開水喝的,馬匹上肯定有酒囊。
用酒水洗去血跡後,李洪濤發現,傷口的裂痕是扁平的,要比小拇指般粗細的箭杆大得多。也就是說,箭頭上有可能帶有倒刺,如果強行拔出箭矢的話,必然會傷到心髒附近的主血管,易江就必死無疑。
“易大哥醒了,易大哥,你終於醒了……”
大概是酒精刺激了傷口,易江緩緩睜開了眼睛。李洪濤立即朝站在對麵的蔣晟使了個眼神。
“玉璿妹子,我們到一邊去吧,易大哥不會有事的。”蔣晟半哄半拽的將張玉璿拖到了一邊去。
“易大哥,我……”李洪濤咬了咬牙,決定實話實說。“你的傷太重,我不敢保證能讓你……”
“李……李兄弟,我知……知道自己的情況。”易江一把抓住了李洪濤的左前臂。“我知……知道,我快不……不行了,你……你帶……帶著大家……快……快逃……”
李洪濤咬緊了牙關,強忍住了心裏的悲痛。
“李……李兄弟,我有……有件事拜……拜托你。”
“易大哥……”李洪濤長吸了口氣,“易大哥,有什麼你就盡管吩咐,隻要我李洪濤能辦到的,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易江抓緊了李洪濤的胳膊。“我……我放心不下你嫂……嫂子他們,還有玉……玉璿妹子,今……今後就……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