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頓時暖流四溢,王若瀟軟了聲音,扁著小嘴說:“自你正式打理金玉鋪林夫人就不高興,跟吳夫人兩個串通一氣。娘把他們的話聽了進去,心情不好,今晚在飯桌上,我氣不過就跟他們明爭暗鬥了幾句。想必這會兒他們把我恨透了吧!現在想來,我也不該逞一時爽快。”
張謝安不在意:“林夫人對我的意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不放在心上,你也別慪氣,少把他們的話聽進去,氣的是自己,痛快的是他們。等我們自己把鋪子開起來,她知道我不爭金玉鋪了,情況就會好點吧。畢竟都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把話說破了不好。”
王若瀟直起身子不悅道:“我是因為他們說你,我才氣的。你這話講的,好似我錯了一般!”
張謝安心感不妙,忙笑著安撫:“你沒錯,真的!我感動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你錯呢?壞的是他們,就知道在別人背後說壞話,嘴裏帶著刀,話裏藏著針,誰聽了都不好受!對不對?夜都深了,還不快消消氣,否則今天別想去會周公了。”
消了氣的王若瀟重新躺下,邊的人往她身上擠了擠,小聲翼翼說:“你看這天也開始轉涼了,你讓我抱抱?”說著,從被子底下伸手過來。
王若瀟毫不猶豫地在他胳膊上擰一把:“你說抱就抱?”
張謝安吃痛倒吸一口涼氣:“得,得。還是你做主。”
滿心得意的王若瀟背過身去裝詳入睡,嘴角不經意上揚,忽然想起從前的事。從前,她……她對於蘇城百般依賴,從不敢拒絕,那時候雖然也很開心,但卻沒有在張謝安麵前這麼自在。她跟張謝安,好像就是跟於蘇城的身份對調,張謝安成了那時候的她,事事過問,從不真正惹她生氣,同時她也對自己的心意猶豫起來,對張謝安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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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覺得宅子裏的氣氛生硬了些,林氏等不及興致,打算現在就請大夥在錦園賞月。
錦園湖中除了書閣,還有兩處閣樓是賞月的好地方,分別是清星閣和追月樓。天剛暗,兩處閣樓便亮起五光十色的紙燈,照的湖麵波光粼粼,恍如白日。張謝君和張謝安也不缺席,今日早早告了金玉鋪回家,帶著各自媳婦赴會。
家人賞月,自然是聊些家常。張家也很少聚在一起這般歡聲笑語,也難得張謝君坐在林氏身邊好好說話。王若瀟吃著張謝安剝的蜜桔,聽他講有關在金玉鋪看到的趣事,越看這月光下談笑風生的男人越是歡喜,心中不由感歎,人生難得一人逗自己歡笑開懷,何不是件幸福快樂的事。
正想著,那廂的林氏高興道:“媳婦拜會月上良人,可保子孫後代綿延,香火旺盛。我們這一輩年輕時都在清星閣拜會,現在輪到你們,也快去拜上一拜,收收福氣。”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清星閣上已向著月亮擺設好香爐水果。王若瀟擦幹淨手,跟張謝安使了個“等我回來”的眼色,和王若玲移步退下,往清星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