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後的王若瀟一聽,頓時雙腿發軟,手撐在柱子上,身邊的寧國公主已經快步跑到殿上,大聲道:“且慢!如果真如陳妃所說,送進宮的布料又不止這一匹,為何別人的沒事?”說著,她張開雙臂緩緩轉了一圈,抬頭道,“父皇,你看我身上這件,也是用玉錦軒的布料製成,可卻一點兒問題也沒有。既然布料沒有問題,那問題一定是出在做工上了。”
尚衣局的宮女齊刷刷跪倒在地上,年紀稍大點的焦急道:“公主殿下饒命,尚衣局對每一件衣裳都嚴守把關,由我親自審查,不會出錯!但是,有些布料一開始看不出任何問題,但穿上身就不一樣了。布料有軟有硬,玉錦軒送來的金鑲玉屬於硬布,玉石和金絲鑲嵌在布料上,必有磨損,從而撕裂。”
上頭,陳妃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下殿,站在幾人麵前,目光掃射在每個人臉上,猶如兩束冰柱:“布料鑲金傳玉是新意,再好的東西也會有小小的缺點,但這並不能成為脫罪的理由。磨損,那也是要穿得次數多,淑妃姐姐第一天穿新衣服就破了,難道還是她自己穿衣不當的問題麼?”
皇帝聽不耐煩,揮揮手:“來人,先把他們押入牢中!”
陳妃步子一轉,跟柱子後的王若瀟對視,指著她冷笑:“還有她。”
張謝安大驚:“此事與她無關,為何也要抓她?”
陳妃說:“據我所知,玉錦軒是她在打理,你說該不該抓?”
皇帝沉色不語,快速擺了擺手,起身沒入後殿。三人關入黑乎乎的大牢,絲絲涼意從周身襲來。王若瀟還覺得混混沌沌,前一刻高高興興入宮,這一刻卻降罪入獄,讓人更想不明白的是,玉錦軒的布料從來沒出過撕裂的問題,送入宮中的更是經過嚴謹的檢查,怎麼會這般輕易就破損?這是個要人命的意外!
可是三人進去沒多久,當夜,一個太監傳王高遠問話。雖心有提防,但對方帶了十幾個人來,勢必是要走一趟了。王高遠來到監牢一處刑房,裏麵竟站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女子用手帕掩著口鼻,眉頭皺得緊緊,很不喜歡這牢中的味道。可是她一發話,王高遠就立馬認出來,這正是白日在大殿上的陳妃娘娘。
“皇上說,要收回玉錦軒禦品之譽,張家和王家從此以後都不得經商!”她道。
不曾想這件事危機到三人性命,還連累張王兩家,王高遠大驚失措,腦中一片嗡嗡空白。可毫不相識的陳妃為此走一趟若單單是傳信,未免不合常理,她屏退左右,對王高遠繼續說:“而你們……當眾讓淑妃出醜,死罪是逃不掉的,除非其中有一人擔當全責,另外二人就能免於此難。其實本宮心底是歡喜你們的金鑲玉,本宮也會向皇上求情,讓兩家的生意在杭州郡繼續做下去。本宮當然也知道,你即將迎娶寧國公主為妻,有公主庇佑,到最後大家都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