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空空的酒杯仍然閃耀著柔和的光亮。七隻酒杯一字排開,不知何人能用。
看著算盤子的動作,錦衣男子不由的笑了:“這就你事多,剛才不是挺好的麼,幹嘛又倒回去啊,難不成你想聞聞酒香。早說嘛,我家中還有比這更好的酒,肯定比你帶來的香。”
“和酒沒關係,你不懂,耐心等著就好。等會他們來了以後,你就說酒是你帶的就行了,我這七星杯和玉帶壺可是偷拿出來的,今夜過後還要放回去,要不老爺子發現了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好好好,我心裏沒你那麼多彎彎繞繞,反正咱們當中你最會算,我依你就是了。”頓了頓,隨手拿起一隻酒杯把玩著,“這套家具你還要拿回去啊?!可惜了,我們行次大事,本該喝完酒就把杯子扔地上打碎以明玉碎之誌。真是可惜了這滿天星光,看不到如此豪邁英雄作為啊。”
白衣男子氣的夠嗆,“你這是酒樓說書聽多了不成,別那麼俗氣。把杯子放下,等過幾年有你看的。”說完,直接伸手要來奪回玉杯。
兩人爭搶了一陣,一個不小心,杯子從手中掉落,眼看就要摔碎,不知哪來的一陣白光掠過昏暗的石亭。定眼一看,玉杯靜靜停在一把劍上,倉啷一聲的寶劍出鞘聲才急促響動開來。
白衣男子小心的收回寶劍,輕輕捏上玉杯仔細觀察。玉杯並無大礙,隻是杯底留下了一絲裂紋,在這暗夜裏倒也看不出來。
把玉杯放回石桌,抖了抖手中寶劍,看著身邊這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真有種一劍劈了他的衝動。
“你再動!你再動我就把你綁在那邊樹上你是信也不信。”
“聽,有人上來了,看來是他們到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指上山的來路,差點誤事的錦衣男子不禁長呼一口氣。
沿著蜿蜒的山路快步走上三個人來。
當先一人龍行虎步,器宇不凡,年輕的麵孔卻也怎麼也掩飾不了眼中的成熟。濃密的絡腮胡子更是襯托著自己對權利的渴望,讓人一眼看去就是一個軍中棟梁之才。
緊隨其後的那人方臉厚唇,微胖的身材挺拔有力,一雙杏眼卻總也飄忽不定。習慣把身子藏在人後,不想讓人注意。
最後那人氣息長遠,普通的麵容,尋常莊稼漢的身材,木訥的眼神。讓人想注意他都沒法注意。
三人隱隱以第一人為首,直接走向亭中。
“怎麼,還有人沒有到,我這可是踩著點準時過來的,不過想想也是,那人多會準時過,難道他真的以為最後到的就是大人物了!”
眾人無語,有人是不想說,有人是想說不能說,更有人是能說卻不能當著大家麵說。白衣人招呼眾人坐下,“值此星光,你我眾人多等等又如何,不急,不急。”
等了些許時候,終於山道上又有動靜。昏暗的星光下兩人一前一後的緩步而來。快上到山頂時,當前那人停住了腳步,等後麵那人上前先一步到峰頂,這才跟著徐徐走向石亭。
來者白麵無須,英俊的臉龐目光灼灼,穿著文士的長衫,一絲不苟的頭發緊緊束在頭上,被一根簪子牢牢固定住,風吹過卻也不動分毫,挺立的鼻梁下薄唇輕啟。
“大家都到了啊,看來是我來晚了,我的錯,我的錯。都怪父親他晚上非要我背文史經略耽誤了些時候,罪過罪過。”
後麵那人閃出身來:“是啊,老大人府上燈火通明,可是讓我在後門等了個透徹,這不就馬上過來了。”開口那人長臉大眼,略帶鷹勾的鼻子讓人不喜,說出的話更是讓人不喜。
文士擺擺手,示意不要再說了,二人直接登入亭中,款款坐下。這下亭中七人具齊,眾人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酒杯,卻誰也不先開口。
錦衣浮動,看了上方一眼,坐在上方的白衣男子苦笑一聲,起身說道。
“聖曆130年,我大漢迎來了第二個皇帝,改國號天賜,這才有了這三十二年的光景。當年的年輕人都已經很老了,現在的的老人們卻也還在帝國的舞台上不肯下來。”說到這,小心的看了一眼長衫文士,又開始說道:“現如今,皇帝陛下聖體不安,不知何時撒手人間,當今太子昏庸無能,任人唯親,若是他當上了新帝,恐怕這大好河山。。。。。。在坐的都是帝國的棟梁,大廈將傾,棟梁安在!?”
說完,也不坐下,就這麼默默的站著,抬著頭仰望星空,在期待等待著。
“大廈將傾,棟梁安在?說的太對了,帝國不僅是帝國,它還是我們為之奮鬥的光明前景,我們不能看著帝國走向沒落。為了這崇高的理想,我可以做任何事情。”長衫文士一拂衣袖,激昂感慨,看向大家。
“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今晚來此,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是個粗人,隻會在戰場上殺敵,但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是帝國的爪牙,隻要擋在帝國的前麵,任何人和事都會被我撕碎的,這點你們不用擔心。”大胡子一拍石桌,震得酒壺左右搖晃,引得白衣男子連忙扶住,生怕再有什麼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