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鎏金碧瓦水晶燈罩,鶴首燈頭內人魚火油吱吱而燃,據說千年火光不滅,高一米腰圍兩米的三足大鼎香爐內,香燭嫋嫋青煙直上穹頂,身材單薄的小女孩利於身側,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正處於尷尬局麵。
不遠處那兩個正掐架的兩個人,青武的手指頭被青籬咬住,青籬的手指頭捅到了青武的鼻孔裏,他們的兩條腿糾纏羈絆在一起,做著相當高難度的姿勢,而且相當雷人,青遠則端坐台階之上,手微微抬起,卷曲成彈指狀,但未曾發射就被定住了。
左麵一排太師椅,因大力的碰撞而七扭八歪,有幾個還處於淩空飛躍的狀態,竟詭異的沒有落地。死鬼老頭緩步走過去,將其中一把椅子拿了下來,放到胡妖妖麵前,“坐。”
“不敢,不敢,您坐。”這老鬼可非同一般,竟瞬間施定數,將三大長老一起搞定,這氣魄這身手這法力,別說是狼王了,就是傳說中的遠古法王怕是都不是他對手。
“坐。”冷氣襲來,胡妖妖很沒有骨氣,一屁股坐下去。老鬼終於滿意笑了,扭頭看了看他們三個,“好久沒有出來啦!”那語氣讓人聯想,好久沒有吃飯啦!般饑渴,胡妖妖咕嚕咽下一口唾沫壓驚。
“那您想吃些什麼?”說完她狠捏了大腿,忙改口,“我是問您,想做點什麼?”
老鬼嘿嘿一笑,“好像真的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你這麼一問,真有點餓。”手指點向她,胡妖妖瞬時變身鬥雞眼,“我是隻騷狐狸,您能下咽嗎?”她幾乎淚奔了,老鬼狠狠敲了她腦袋一下,“不可說出真身,更不可露出真身,會招之殺身之禍可記住?”老鬼語重心長,讓胡妖妖很是感動,點了點頭,“記住了,再也不說了。”
老鬼又是一笑,緩緩起身,身上銀絲劃過椅角,竟忽的穿透過去,如同無物一般,看得胡妖妖又是吃驚不小,剛要說話,老鬼道:“我乃茅山第二十九任掌門人,道號行孤。”
行孤……胡妖妖腦中茅山曆史雖是少之又少,貌似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但該在百年前歸老才是啊?老鬼似看出她心中疑惑,接著道:“我隱身與菩提洞中,修煉三百八十一年,零五十六天七小時三十九秒。”
這人對時間觀念真的很強嘢,竟然精準到分秒。不過也不奇怪,若是一個人被困在某處,且千年不變,別說時間了,就是周遭的塵埃都能算個通透。
“那你為什麼要出來啊?”胡妖妖問的多少有些弱智,似乎出了妖界之後她就開始弱智了。
“不是你把我抬出來的嗎?而且還給我吃了山參。”行孤幫她回答。胡妖妖似有若無點頭,貌似真是自己做的好事。“那我救了你,你為啥還要陷害我呢?”
行孤搖頭,滿臉狐疑:“老朽何時有害你之心,反而覺得你是可塑之才,想收你為徒,教導你道法武藝,出門在外也不會受人欺負。”行孤略微打量她幾眼,“再說你的情況,你比我怕是更清楚,若是不修煉得法,怕是妖精都能吃了你。”
這點行孤說的很對,自從離開了妖界,離開了那個有人保護關心的地方,胡妖妖就越發覺得自己力量的薄弱,法術的匱乏,幾乎遇見個除妖師,半個指頭都能治她於死地。她不置可否點頭,想往更勝,但讓她修道,“能行嗎?”
“當然!”行孤露出自信微笑,“不過我升天之日,也就是片刻之後,當然這都是要感謝你那顆野山參的靈性所致,所以也沒時間可以教你了,就先收了你,然後讓我這四位徒孫教導你。”
剛剛還讓他弄得信心大增,轉眼就打入冰穀,胡妖妖撇嘴哀怨:“啊!這不是白說嗎?”
“唉!小小年紀別那麼急躁嗎?四位驚世駭俗的長老教導你,還能不出好人才?”行孤對這四個徒孫可是即以厚望。
“那你是不知道,他們對我的評價,可是絕頂廢材。”提起這個稱呼,胡妖妖委屈的想哭,她明明就是個妖,卻硬逼著修習仙法,她容易嗎?
行孤因馬上離開也覺得挺對不起她,皺著眉頭捋順銀須,似下著決心將枯黃的手掌探入懷中,取出一顆烏金藥丸,緩緩送到她麵前,隻見行孤的手掌忽明忽暗,似乎馬上就要消失升空,胡妖妖不敢耽擱,忙收入手心。
行孤命令:“吃了它。”
“哦!”一仰頭吞下,太急啥味道沒有嚐出來。
行孤順著她的食道一直看下去,滿意笑笑,“很好,與紫靈珠融合了。哦!對了,青靈珠放在外麵也不安全,若是遇見一並吞了吧!”
胡妖妖再次撇嘴,“切,惠娘說了,若是兩顆通吃,會燒死我的。”行孤黑臉擰眉,她氣勢明顯下降,“好,好,我回去就吃掉。”
“這就對了嗎?我可是你師父,豈會害了你。”行孤慈愛微笑,身形再次轉換,銀光身形由腳下變得模糊起來,胡妖妖又猶豫了,“但是那顆珠子是歡歡的啊!我若是吃了他怎麼辦?”
行孤自知時日不多,而麵前這個新收的弟子,且唯一一個會繼承自己衣缽的人,雖日後不能親自教導,但畢竟有緣才能相見,這便是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