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絕眯起黑眸,帶著幾分不悅地說道:“不許叫我王爺。”
“好嘛,絕,趕緊起來,我的發型都亂了。”月淩汐抓了抓她的頭發,忽然發現自己的頭發隻是一個簡單的發飾,根本沒有零亂的痕跡。
北堂絕這才勉強不生氣,黑眸沉沉的看著她,她縮了縮,隻好認輸:“絕……”
又軟又孺的聲音,跟糯米團子一樣,北堂絕剛才的不悅瞬間消散了去,哪裏還找得到半分冷酷的神色,滿眼都是溫柔。
就知道他最經不住這一招,月淩汐美滋滋的快速抬起腦袋親了他一下,便從他身下溜開梳理自己的衣衫去了。
北堂絕躺了一會,將身體裏不安的躁動平息下來,跟著她起身,看著她裹著紅袍站在一邊,呆呆的好像一個精致的娃娃,忍不住過去摸了摸她的發絲,笑道:“走吧。”
“嗯。”
天上繁星正亮,他們的平靜生活,終於要有壯闊的波瀾起伏了。
馬車行到皇城門前,北堂絕便徑直從高頭大馬上跳下,轉身走向後麵的轎中將月淩汐拉出來,旁若無人地牽住她往宮內走去。
被帶來的幾名殺手和三王爺的影衛互相看了看,集體保持了沉默,卻很整齊地迅速列了隊,左麵肅殺,右麵保護。
北堂絕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安,這感覺和初到邊境時一模一樣,似乎是有什麼宿敵在這裏一樣,可這又不是戰場,他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過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牽著月淩汐的手緊了緊,側身對一邊的影衛吩咐了幾句。
月淩汐倒是沒有什麼過大的反應,她感覺不到別的什麼,但若是有人的殺氣,她還是會從第一時間就發覺的。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隻有那如同忽然到來的涉月特使,使整個場麵混亂了一下。
雖然涉月在一年前的戰爭中發了投降書,但兩國多年來都未曾交好,雖不爭鋒相對,但在大晚所有人的心中都對涉月沒有什麼好印象。
那特使一臉笑容,也不管他人的眼光,徑直便走向大殿中央,衝著高台上的皇上行了禮,說道:“吾等乃涉月特使,得知大晚帝皇今日便是壽辰,特來祝賀。”
“辛苦涉月特使了,上座。”皇上一揮龍袍,像是不計前嫌一般哈哈笑起來,隻是這兩人各懷的心思,可是讓人不得而知了。
北堂絕眯了眯眼眸,黑眸冷冷的看向那名特使,他身上的氣息……不尋常。
特使笑了笑,仿佛不經意間看向了北堂絕那邊,本來就勾著的唇角又拉伸了幾分,讓人捉摸不透,卻很熟絡的說道:“大晚三王爺三王妃倒是早有耳聞,如今一見,果真是天地絕配。”
月淩汐的紫眸深了幾分,很明顯也意識到了北堂絕所想到的,不知為什麼,她聽到這個聲音,竟然會覺著有幾分……熟悉?那種似乎很久之前就見過的感覺,真是很令人不解。
那人雖然說著天地絕配,可她偏偏就沒有聽出話語裏真的有半分相配的意思,道上走了這麼多年,她對於這種言不由衷的話聽得多了,可從沒有……遇到過這一次這樣……就像是仇恨了幾千年的樣子。
對!她想起來了,那個在戰場上如同鬼魅般存在的男聲,裏麵所帶的情感,也是想這回一樣!月淩汐緩緩直起身體,將手背過身後,對著後麵的殺手打了幾個手勢,又縮回來,放在北堂絕的手中,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
就算是有國仇家恨,也沒有誰會在如此一見麵時便表現出如此深恨的樣子,而偏偏那種氣息,又是直直的衝他們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