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這裏嗎?你看到了誰?”她的瞳眸收緊,他是因為看見了一個跟自己相像的人,才會如此失神嗎?
“不,我知道你在這裏。”北堂絕點了點她的額角,繼續說道,“我看見的那個人,是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很真實,像是真的見過一樣,可是,我卻並沒有記憶。”
“沒有記憶?”她的心裏微微一驚,腦海中又閃現出一年前她在馬車中看見他手上的黑石戒時所跳動出的畫麵,也是很真實,卻根本不存在。
“那……那畫麵是什麼樣子的?”月淩汐眨了眨眼眸,一臉小興奮的看著他,手指勾著他的衣襟問道。
北堂絕低頭看見她的表情,像是無奈至極,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聲音低沉:“汐兒,我是說真的。”
“我當然知道你在說真的。”月淩汐拍下他的手,笑得如同一隻貓兒一般,“快說說嘛。”
“我看見那個人,從一個高台上跳下,另一個人想要挽留,卻怎麼也靠近不了半分。”北堂絕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眉目間淡然,卻掩不住幾分擔憂,“那個‘另一個人’,好像是我……”
果然。月淩汐的紫眸閃動了幾分,跟那一次一樣,於是輕聲說道,“兩個人,一男一女紅衣黑衫?看不清麵貌,似乎在談話,卻聽不見任何聲音,對吧?”
“汐兒?”北堂絕神色一變,看著她的眼眸,“你怎麼知道?”
“我曾經看到過。”月淩汐斂去嬉笑的神色,從他懷裏坐直身子,抬起手指向他手上一直戴著的黑石戒,說道,“在這上麵,畫麵宛若雷擊一般穿過腦海,真實的感覺,卻是不存在的記憶。”
他一頓,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那個男人所說,幾百年……他還記得她……她選擇了自己……這些,原來並不是胡口鄒出的理由,很蹩腳,很繞口,卻是真實的,腦海中的那個印象,也是真的吧。
“我看見的是兩個人,一個紅衣的女人將一個盒子放到了那個男人的手中,很鄭重,很認真,而後那個男人便跟她說了一些什麼,畫麵就斷開了。”
真像是一片電影,總是剪輯,到最後連在一起顯得很牽強,卻大體是在勾勒一個故事。月淩汐半垂著眼眸,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
“究竟還有什麼?還有什麼?”北堂絕眉心緊鎖,試圖從腦海中在勾出幾分記憶,哪怕模糊,哪怕會使人困惑,也總比這樣,像是被人玩弄一樣好得多。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很厭惡。
“絕,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是記憶被壓製住的樣子?”月淩汐扯了扯他的衣袖,把手覆到他的麵頰上,紫眸淺淡卻極具安撫作用,將他的躁動平息下來,她勾唇,一字一句的說道,“想要試圖掌控我的人還沒有誰可以做得到,你,更是和我一樣。”
頰上傳來屬於她特有的微涼,北堂絕靜了靜,看著她的眸子,半晌,點了點頭。
我命由我不由天,從沒有任何人可以掌控自己。從他進入黑域那一刻便知道了這樣的道理,若一個人無法控製自己的命運,那麼他終究是一個弱者,一事無成。
隻等待著讓別人來牽製自己,他怎麼會那麼愚蠢?焦慮沒有用,急躁也不會有任何結果,想要知道一切,那便要自己找到解決的辦法。
“汐兒,你說你看的畫麵是從我的黑石戒中閃現出來的,對吧?”北堂絕抬起手,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的手在閃爍的燈火中,顯得如同一幅古典油畫般讓人別不開眼,黑石戒微微發出幽光,古老的花紋更讓人覺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