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奪多年下來,西夏早已經忘了這段曆史,如今在秦驚羽看來,凡是危機也意味著生機,既然已經徹底得罪南楚,還不如乘機奪回這些曾經被南楚占去的富饒土地,而慕容世家也想率軍打回去,至少,現在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阿羽,你真的要這樣做?”楓怡然驚道。
秦驚羽朗聲道:“當然,我要把西夏變成真正的強國!”雖說已經和突厥人簽訂停戰協議,可是弱國無外交,想要對抗入侵的辦法隻有一個,就是自己變強。
她的眼中映著熠熠陽光,令巍峨宮殿也為之失色,楓怡然道:“阿羽,無論你要做什麼,哥哥都會一直支持你!”連散漫的楓怡然都被秦驚羽眼裏的豪情給震懾住,握緊了秦驚羽的手,不願放開。
“公主,舒老王妃求見!”宮女在外麵稟告道。
舒老王妃?秦驚羽一怔,她來幹什麼?
慕容世家叛逃的消息令南楚皇上震怒不已,剝去了慕容世家所有的封號,所有和慕容世家關係親密的人全部下獄,交由刑部嚴查,包括四皇子嘉親王爺韓天卿,也因為和慕容世家來往過密而被下獄。
秦驚羽冷冷一笑,在皇家,就是這麼冷酷無情,韓天卿是皇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嘉親王爺也有成為階下囚的一天?
雖說請慕容世家的女眷住進了長寧宮,可是秦驚羽也從來沒有去過,隻派宮人前去慰問,秦驚羽自己根本不想去。
秦驚羽淡淡道:“有請舒老王妃!”
“是,公主!”宮女退出了大殿。
一身華服,釵環搖曳,映著鬢間斑白,仍難掩她清傲氣度,雍容麵貌。
秦驚羽不得不承受,舒老王妃比起曾經自己在慕容世家的時候蒼老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秦驚羽歎息,家族劇變,由人人稱頌的貴胄豪門一下子變成令人不齒的叛國之人,換了誰都接受不了,更何況,一輩子接受眾人仰慕的舒老王妃?
舒老王妃看著這個曾經是自己兒媳的公主,按照禮節她應該向公主行禮,可是她怎麼也做不到。
秦驚羽見狀,淡淡一笑,她原本就不在意這些虛禮,更何況,她完全能理解舒老王妃的心情,曾經是自己的兒媳,被自己百般厭惡,罰懲,現在竟然是西夏的護國公主,朝堂聽政,眼裏再也不會有那種委曲求全的神色,而她引以為傲的慕容世家,竟然從天堂跌落塵土!
秦驚羽起身,執晚輩之禮,倒是出乎舒老王妃的意外。
這對曾經的婆媳見麵,沒有想象中的尷尬,隻是淡淡的感歎。
秦驚羽道:“老王妃一路辛苦了!”
舒老王妃自嘲道:“還有什麼王妃不王妃?公主見笑了!”
秦驚羽見舒老王妃眼裏並無悲傷不甘之色,倒是有些奇怪,難道和母後一樣,見慣了世間浮浮沉沉,心緒最終歸寧?
秦驚羽道:“老王妃不必自謙,我已命人修建王府,不日修繕之後,老王妃可率府中女眷遷居王府!”她們終究不便終日住在宮中,秦驚羽已經將一處出於名匠之手的皇家行苑重新修繕,富麗堂皇,豪奢異常。
此時的西夏財政並不寬裕,秦驚羽命內務府縮減宮中開支,處處節儉,可是對於修繕慕容王府,卻沒有半分不情不願。
秦驚羽的聲音沒有半分嘲諷之意,反而帶著一種安心的力量,讓舒老王妃定定地看著秦驚羽,半晌無言。
秦驚羽忽然想起,距離第二次為老王妃施針的時候就要到了,輕笑道:“老王妃最近可還有頭痛?”
老王妃淡淡道:“謝公主關心,還好!”
秦驚羽一笑,並不在意老王妃的態度,但是既然她曾經答應過慕容如歌,會幫老王妃徹底醫治就絕不會食言,道:“三日之後,我再為老王妃施針一段時間,經過這次的醫治之後,老王妃痛風之症將會徹底痊愈!”
老王妃本想說什麼,最終咽了下去,和秦驚羽淡淡告別之後,回了長寧宮。
秦驚羽看著她的背影,長久無言。
時間過的和流水一樣快,距離上次給舒老王妃施針,半年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秦驚羽依約給老王妃施了十天針,不過因她政務繁忙,每次都是請老王妃前來聞鶯閣,還有一個原因,是她不想見到昔日慕容世家的那幫女人,包括梅雨晴,雖說已經不在乎慕容如歌喜歡誰,但也不並代表她喜歡見梅雨晴。
十日期間,秦驚羽和老王妃之間也一直是淡淡的,過去的種種橫亙在兩人中間,誰也無法真正放下心中的芥蒂。
現在和他們的政治合作是一回事,想不想見他們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