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海中,沉寂的可怕。除了那好像衰敗不堪的木舟搖曳的聲音,就連那怒濤聲此刻也失去了聲音。
而蘇白衣卻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對於他來說,他的內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木舟漸行漸遠,蘇白衣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無盡的黑色,除了麵前舟頭昏黃的殘燈。放佛,此刻,就連時間都沉寂消失了一樣。
“到了嗎?”
終於,蘇白衣從出神中醒了過來。
前方,一個小島慢慢由遠及近。黃泥般的土地,散發著縷縷暗淡的紅光,好不詭異。
“嘭。”
舟,靠岸了。
抬腳,下舟。
木舟伴隨著殘破的搖曳聲遠去,慢慢的消失在黑海中。
蘇白衣這才好好的打量著周圍。
荒涼,枯寂,放佛是一片被時間,被世界遺忘的地方。
那腳下的泥土,如無數生靈的血肉凝聚所鑄成的一樣。第一眼看去好似黃泥,而接著,卻好像紅的能滲出血來。放佛間,蘇白衣看到了無數的靈魂在掙紮,在顫抖,在哀嚎。蘇白衣不敢再看下去,不敢再看這充滿魔性的土地。
真的好荒涼,寸草不生,鳥獸已絕。也許,有存在的,在那腳下的土地中,是那森森白骨,也許是那縷縷殘魂。
“真的好奇怪,為何這樣的地方,我會感覺到似曾相識一樣?而在那遠處,又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
蘇白衣有些奇怪,如果說一開始,他的內心的感覺讓他有些疑惑,那麼,現在,他卻是好奇。他疑惑開始時他登上木舟的時候,他好奇現在的感覺。
前方慢慢變得清晰。
他終於看到了別的東西,那是一麵巨碑,巍峨如山一樣。一開始,遠遠看去隻覺得是黑色,可是當蘇白衣走進才看清,那巨碑卻是青色的,宛如青銅所鑄。其上斑駁無比,就好像曆史留下的鏽跡,蔓延著歲月的氣息。在它周圍散發著陣陣黑氣,這才使他覺得是黑色的。
“越來越近了。”蘇白衣感覺到自己所尋找的東西就在不遠處。
“是那巨碑嗎?”
有些好奇,蘇白衣隻是站在這如山嶽一樣的碑下看著。
“好像不是。”
他慢慢沿著青碑走著。
越來越近了,那感覺越來越近。
終於,蘇白衣頓住了自己的腳步。
他看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
兩具屍體,兩具朝著青碑而立的屍體。
此時,蘇白衣卻有些遲疑了。但也隻是片刻,他朝著兩具屍體走去。
他想要知道為何心中會有如此感覺。
蘇白衣朝著第一個屍體走了過去,那是一頭白發,不是老人的銀色,而是如雪一般。那個背影,此刻蘇白衣卻是好熟悉。他慢慢走向他的正麵,那卻是一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青銅麵具。蘇白衣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揭下。
刹那,一股無法形容的怨恨之氣,自那屍體為中心,鋪天蓋地的向著四周蔓延,就連那空間的昏暗都衝淡幾分。
他怔住了,內心的驚駭此刻已經無法表達。
他的驚駭不是源自那股怨氣,而是,那具屍體的麵容,蘇白衣熟悉無比,過去的多少年裏,他天天都看到過,那,是他自己。
那居然是他的麵孔。一具睜著雙眼的屍體。
不甘之意,怨恨之氣自那屍體為中心,鋪天蓋地而來,讓這片天地都為之失色,連那黯淡都衝淡幾分。
蘇白衣的身體有些僵硬,任誰碰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如此。
不覺間,他伸出右手扶在那青碑之上。
蘇白衣又朝那第二具屍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