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裏連一絲的起伏也沒有。
她垂下肩膀,隻能應聲,“嗯。”
她在心裏默默地做了決定。
她不要這個孩子,不要!
可一想到手術,就有說不出來的害怕。
她從小到大,被保護得極好,沒碰過這麼考驗意誌的事情。
此時此刻,她隻想撲到媽媽懷抱裏痛哭。
天瑜房間裏,早就傳來勻和香甜的呼吸了,世上的苦楚悲涼都與他無關,他勁自在自己的世界裏安靜地活著。
任安辰原本預訂的是三天的行程,打算在這邊讓她和天瑜痛痛快快地玩上幾天,以彌補他多年來的缺失。
結果最後變成這樣子,也沒心情好好地玩了。
第二天清晨,草草吃過早飯後,三個人直接打道回府,沿途返回霽川。
三人坐在同一輛麵包車裏,她和天瑜坐在後麵一排,隻看到前麵副駕位任安辰濃密的黑發而已。
天瑜本來買了三天量的零食,背滿了一個書包,可錢霏一點兒也不吃,剩下一大包,他也沒心思吃了,幾乎原封不動地拿回來。
在熟人麵前,他有時喜歡嘰嘰喳喳特別聒噪。
隻是見大哥和錢霏也不說話,他感到氣氛異常不尋常,便也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他們。
誰知剛回到青石巷口,三人剛下了車,麵包車剛駛離不久,麵前隨之滑來兩輛突兀的豪華轎車,前後各一輛,都是黑色。
後麵一輛轎車停穩後,齊刷刷下來了四個黑衣的壯漢,正是上次砸了天瑜家的四個保鏢。
天瑜條件反射、畏懼地躲到任安辰的身後,那一夜這四個人亂砸了家裏的情形他想想都氣憤到不行。
那個大壞蛋肯定也一同來了,想必就在前麵那輛車上。
果然,後麵其中一個大漢禮貌地拉開了車門,就見到他俯身下了車,鮮衣豪車,脆弱的左腿也削弱不了身材的凜凜偉岸,唇邊勾著淡淡的笑意,朝他們掃過來。
他今天來又要幹什麼壞事了?討厭極了。
見到他,錢霏渾身一抖。
這架勢,好像等了她很久了的樣子。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現在最害怕見到的就是他了,每見一次就提醒她那一晚的愚蠢。更叫她害怕的是,他仿佛有備而來,帶著胸有成竹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意。
“你想幹什麼......”錢霏啞著聲間,喉嚨裏倏地變得幹幹的,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
自從那晚之後,之後每一次見到他都會讓她覺得寒心,城府的深沉得令她害怕。
他卻淡淡地開口,“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你想自己過來,還是我去請你?”
“不,我一點話也沒想跟你談,求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朝後麵的人示意一下,“把她帶過來。”
於是,四個壯漢保鏢便虎視耽耽地朝她走過來。
錢霏害怕了,她一個勁兒地躲到任安辰身後,不停地喊道,“辰大哥,辰大哥......”
瞧著這幾個人越來越逼近,到了最後,她差不多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