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瞿南一大腳伸過去,頓時一聲震破天際,殺豬般的慘叫。
錢霏緊緊縮到車子最裏麵端,背過身子,緊緊捂著眼睛,“快開走!求你了,快開走!”
“錢小姐,有我在,你不必害怕,”瞿南冷漠的聲音裏第一次讓她有種安全的感覺。
別人又豈知,她這個粉色的年紀裏,在父母的蔭護下麵,幾乎過著夢幻一般無憂無濾的日子,這樁惡心的事,在她的心靈上扯開一道慘烈的裂痕。
把她送回別墅去後,瞿南就私自回書房向主人報告了。
司湛把玩著手裏的鉛筆問,“她今天做什麼了?”
瞿南答,“錢小姐好像要找一個人,在緹島餐廳裏坐了好幾個小時,但是沒找到,後來就見到了阮氏企業的公子。”
“阮氏企業?”司湛玩味地重複一遍,他知道,這是霽川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他在搬回霽川的第一年裏,就和他們的掌舵人阮龍天見過麵了,他繼續問道,“她找人?找什麼人?”
“不清楚,好像在找一個男人,在回來的路上還遇上一個神經病,她看起來嚇得不輕。”
“哦?”他雖是淡淡一個音,卻隱含著淩厲。
“是的,但是給我廢了命根子了。”
“唔,”依然是極淡的一個鼻音,代表他終於滿意了。
瞿南見狀,便退出去了,不久後,蕭晟進來了,帶著風塵仆仆的倦色,他進排,經常忙得整天不見人影。
他一進來來不及喘口氣就開始報告了,“雷諾夫婦的環球旅行已經從歐洲轉到亞洲了,他們也許過陣子會來霽川看你。”
“唔,知道了,”辦公桌後麵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問道,拉開抽屜,取過那個佛玉墜子細細觀摩起來。
雷諾夫人以前對他說過:“這個墜子是我們發現你時,上麵的繩子已燒斷了,你還緊緊地抓在手心不肯鬆開,想必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們又異常生氣地質問他,“Nicholes,現在的生活不好嗎?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回你的身世?”
“我告訴你,他們都死了,你已經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你就算找到了也隻是讓自己徒增悲傷而已。”
疼痛的感覺忽然不請自到地就襲上心間,痛得他坐在大班椅上微微地躬起身子,望著這個墜子,漆黑的眸幾乎一瞬間就變得潮濕起來。
墜子背麵,刻著一個人工的“白”字,力道清致,筆畫生硬,不像Cheng人的筆觸,上麵還有刀的細細的不工整的劃痕。
蕭晟在旁邊一直都注視著他,內心充斥的好奇幾乎能逼死一頭貓,為什麼主子這麼強勢的一個人,每每凝望著這塊玉石的時候,整個人就變得玻璃一樣的脆弱?仿佛碰一碰就會破碎。
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已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眼裏的淚光盈盈,這個毫不起眼的墜子裏,究竟藏有著一個什麼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