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選擇(1 / 3)

兩個選擇。

關門落鎖,軍卒登城,麵對輕裝急行、連攻城器械都不曾攜帶的幾千燕騎,想要守住紅城不過是小事一樁,幾乎可以肯定,這一仗將不戰而勝……燕騎連試都不會試,一見紅城衛戍森嚴,吃驚之餘撥馬便走;四門大開引燕軍入城的話,城守有把握讓來犯燕騎全軍覆沒,但城內開打,少不得殃及百姓,但更重要的,南理敢這麼做麼?

燕軍隻調動了一個大營,不是來滅南理,更像是揚威……這樣的話,第一種選擇中規中矩,反正折橋關已經完了。但南理挨了一巴掌,咬牙忍下的確太窩囊了;可第二種選擇,揮手還大燕一巴掌,鄒城裏那位景泰皇帝,怕未必會當成“大家打平手”來看待。

即便明知時間不多,不容耽誤,左丞相還是舉棋不定,直到宋陽走上前,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地說了句什麼,胡大人這才恍然驚醒,下定決心,對城守道:“折橋關之仇不可不報。開門、熄燈、扮屍誘敵,敵將要活的,普通軍卒放手去殺!”

城守眼中喜色閃爍,當即傳令身後校尉:“提獄中死囚、城中燕人,換裝後盡數扼殺,記得,是扼殺,不能見血見傷!”死城需要死人來裝扮,戰時沒有無辜,這城中的燕人先被燕國舍了,再被南理殺掉又何妨!

胡大人則轉回頭,對宋陽點了點頭:“多謝先生指點。”

剛剛宋陽說的,隻有兩個字:解藥。

雨仍未停,折橋關和紅城都是“疫區”,燕軍敢來就說明他們不怕這場“澇疫”,究其原因不外事先服食了能夠對抗瘟疫的藥物。

想得深一步,今天發生的事情,絕不止是兩座城關的爭奪,而是大燕手中出現了一件可怕的“大殺器”,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想,南理都要找到克製的辦法、必須要找到解藥,否則以後的日子真正沒發過了。

擒敵將、搜解藥……

南理人不知道景泰的狗死了,自然也想不通大燕為什麼會突然向折橋、紅城下手,不過宋陽、左丞相等人倒是大概能猜到,這次邊關的慘禍中,至少藏了燕人“試藥”的目的。

宋陽並未居功:“我不提醒,胡大人也會想到的。”

左丞相沒多客套,又問出另一件關心的事情:“折橋關已經重疫肆虐……這個……非得解藥、或者多長時間……”

一時間措辭不好,但宋陽能明白他的意思,答道:“雨不停,疫毒就不會消散。如果日出天晴,仍隻要六個時辰,疫毒就會不攻自破,再去那個地方就無妨了。”

燕南七營均以“奪”字為號,從營字上便能輕易看出燕對南理的心思了。而七座兵馬大營中,最精銳那支,莫過距離南理最近的“奪山營”。

大半個月前,一支燕人商隊忽然到訪,商隊的首領長得麵團團的和氣相,不過他的手裏捧著聖旨,懷中藏著虎符。奪山營指揮使江案不敢怠慢,急忙請密使上座,躬身領命。可是等密使說明來意之後,江案呆住了……要奪山營準備出戰、獨自一軍攻打折橋關,且全無補給、後援和輜重調配?

就憑著他這一個大營,麾下軍卒再怎麼精銳,想要強攻折橋關也是癡人說夢,這還不算完,密使居然還要他在打下折橋關後再取紅城。

可虎符代表軍權,密使的話便是軍令,江案除了大聲領命之外,全沒說話的餘地。最後密使交代了句“稍安勿躁、等我號令,此事機密,絕不容向外界透露以免走漏消息,就是你家破字七營的總官大將軍也不許說”,就回歸商隊再度啟程去往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