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柔雲神色尷尬的看著雪鳶又狠狠的看了繪春一眼,這才說道:“大夫人有所不知,自從您把三太太接走以後三爺就暫時讓我管著西院,繪春不過是履行職責而已,萬一這西院裏若是少點東西婢妾也不好交代不是。”
“喲,這說起來還是我的不是了?那我倒要問問你三太太為什麼被我接走了?”雪鳶步步緊逼,說了這許多的話終於繞到了主題上。
杜柔雲神色一僵,抬起頭來打量著雪鳶,又看了一旁麵帶譏諷的孟玉和林如嬌,心裏一緊,不過還是神色可憐的委屈的回答道:“那件事情原本就是件誤會,我已經告訴三爺夫人那天沒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我懇求三爺去把夫人接回來,可是。。。。。。”說到這沒再說下去,眼神卻有意無意的往孟玉那邊掃去。
“是嗎?你自己摔倒的?你確定?”雪鳶心裏快要氣瘋了,這個虛偽做作的女人,偏偏段風雨那個混蛋還認為她的天底下最好的。
“是。”杜柔雲神色僵硬的點頭道,心裏卻早已經問候了雪鳶的祖宗好幾遍。
“哦,那我可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我接到密報那天的事情還有別的隱情呢?”
此言一出,杜柔雲花容失色。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雪鳶不想讓段府的名聲蒙塵,帶頭往三太太的正房走去,孟玉和林如嬌緊跟在她的身後,段風雨和杜柔雲跟在最後麵。
一進了內室,紅纓和翠枝兩個就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過來,雪鳶坐在上座,她的右手邊坐著林如嬌和孟玉,段風雨坐在了左麵,隻見段風雨的一雙眼睛緊盯著孟玉,這些時日不見她瘦了許多,原本豐潤的雙頰已經瘦削了下去,黑玉一般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波瀾,沉寂得如同一瀾死水讓他心裏猛地抽痛起來,以前,她不這樣的。
杜柔雲就算是再受寵她也隻是一個妾,說句好聽的被稱為一聲姨娘,其實就是半個奴才,如今雪鳶端正的坐在首座上,就連三爺也隻能坐在左邊次座,杜柔雲早已經收起了平常的傲氣,一副低眉順眼、可憐兮兮的模樣站在當地。
雪鳶嘲諷的看著杜柔雲,這當口擺這麼一副狐媚子樣她心裏的那點心思她能不懂嗎?隻可惜今日就是專為她而來的。
屋裏寂靜一片,林如嬌隻管拉著孟玉的手緊緊地挨著她坐下給她支撐的力量,孟玉也不抬頭,隻是低著頭看著手裏的錦帕,那雪白的錦帕上繡著一朵鮮豔奪目的紅梅,在豫州段風雨曾經為她種過一片梅林,隻因為她喜歡梅花。
段風雨看到那觸目的鮮豔的紅梅時也是一陣失神,不由得想起他和孟玉那一段比翼雙飛的日子,那時候孟玉那一雙黑玉般的眼睛裏神采飛揚,如今不過幾年的功夫竟然如同一潭死水,愧疚如潮湧般湧上心頭。
雪鳶倒沒有想到在這麼緊張的一刻居然還能看到段風雨看到孟玉時的溫柔眼神,奇哉怪哉,段風雨不是一直很不喜歡孟玉嗎?
雪鳶揮去這些念頭,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處置了杜柔雲,這樣的話段府才能安寧一些。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不斷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屋子裏格外的清晰。
“雲姨娘,你摔倒那天口口聲聲指認是三夫人推倒了你,為什麼這會子又改了口?”雪鳶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威嚴,也許來到古代久了,自己身上已經不自覺的沾滿了這個時代的印記。處在高位,時日一久,那種威嚴就會如同附在身上一樣揮之不去。
杜柔雲聽到雪鳶的問話心裏一驚,雖然明知道她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可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一開口就會問這麼犀利的問題,縱縱然她提前已經想過百遍,可是心裏還是不自覺地打起了小鼓。
“回大太太的話,那天奴婢實在是摔糊塗了所以才會說出那麼混賬的話來。”杜柔雲低著頭雙眼含著淚珠怯怯地說道,一雙眼睛求救般的往段風雨掃去。
“摔糊塗了?摔糊塗了所以拉著三爺的手就狠狠的咬定是三太太把你推到花盆沿子上摔破了額頭,然後又把你推出去了六七步遠,我也就納悶了,這三太太怎麼就那麼大的力氣一下子能把人推出去那麼遠?”雪鳶譏諷地說道,順手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的喝了一口然後又重重的落下了。
“大嫂,她確實給我解釋過了那天是她心生誤會了,你就不要再責怪她了,她已經很懊悔了一直求我把孟玉接回來呢。”段風雨實在不忍心看到杜柔雲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還要麵對彪悍的大嫂於是出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