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遠處有路燈,發出微弱的光。
天空布滿繁星,一輪明月當空掛,今天原來是六月十五啊。這麼美的星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跟沈作棠一起看過呢。程閱似笑非笑的,心裏一片平靜,並不在意塗子曦的反應。
微風一陣陣的襲來,很是涼爽。女孩頭微抬,一張美麗的臉在夜幕下一覽無餘。鐫刻般無暇的美,布上一層淺淺的傷感。
漆黑的眼睛,無神的看向遠處的樹木。樹木中有蛙叫,有夏蟲的吱吱聲,還有黑暗中展開的花香。
擰了半天沒有打開的水,隻得作罷。塗子曦側目看向身旁靜若處子的女孩。一時,有些呆。沈作棠未來的路上,都是由這個女孩陪伴,再也不需要她了。羨慕嫉妒泉湧般衝擊著胸口,鼻間一澀,淚水盈上眼匡。
他們會一起吃飯,一起說話,一起散步,一起睡覺。他們還會牽手,她會為他生孩子。那個天神般,站在頂端的男人,會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會某個愜意的午後靜靜的躺在睡椅上,聆聽她講話、發牢騷;會在她傷心的時候輕輕的將她擁進懷中,輕言細語的安慰她;會守在她跟她腹中孩子的身邊;用他堅硬的雙臂保護著她們母子,不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一切,本該都是塗子曦的。
現在,這一切都是身邊這個女孩——程閱的。
不甘與後悔撕扯著她。
早已經冷到麻木的身子僵硬著,多麼希望一個溫暖的懷抱。
程閱回頭,對著塗子曦友好的微笑。塗子曦隻是木木的看著她,被她臉上的笑刺痛了。心裏湧上一股難以壓製的嫉妒,嫉妒她可這樣堂而皇之的笑,嫉妒她會參與沈作棠未來的整個人生,嫉妒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懷沈作棠的孩子,也許還不止一個,嫉妒她可理所當然的睡在沈作棠的床上,撲在他的懷裏。
“你為什麼不問我,我為什麼拿了你的項鏈?”
淺淺一笑,一臉無害的程閱說:“本來就是你的啊?”
她無所謂,不生氣的樣子,令她心中的妒火達到了頂點。
“你如果知道原因,我想你肯定笑不出來?”
“原因?”
女孩好奇的挑眉,好像並沒有探知的欲望。她從椅子上起身,淺笑嫣然。遠處的路燈由遠處投照在她單薄的身子上,瞬間將她照得如天神般,一雙悲憫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塗子曦。
塗子曦被她眼中展露無疑的疾苦刺痛了。
她既然在同情自己?
程閱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不就是阿棠拿給你的嗎?”
她知道?
怎麼可能。
“你不難過嗎?”
“不。”女孩搖頭,突然抬手將她臉上的發絲拔開。“他給了我更好的。”
一把打掉程閱的手。“不會比我這個更好。”
“會的。”
“不會。”好像要證明什麼似的。女人發瘋似的大吼,萬物好像都安靜了般。沒有蛙叫聲,也沒有蟲鳴聲。眼前總有一股仙風道骨般的女人,好像變身了般,麵目猙獰。“你知道什麼,那是他自己在外麵給別人做事,特意給我訂做的,世界獨一無二,你知不知道?”
“可是,他是我的獨一無二啊。”
女孩一臉,你明不明白的神情,令塗子曦倒退了好幾步。險些站不穩,是啊,他才是獨一無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