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布。
月亮被理厚重的雲層遮住。
遠處的樹沙沙響。
風也大了不少。
眼見一場大雨就要來臨。
沈家的草坪上,一個女人長身玉立。雪紡的白紗長及腳踝,風一吹,像有了生命般飄搖而起。大卷的長發隨意綰在腦後,略有幾縷被風吹亂,垂了下來。由遠而近,女人絕美的臉上淺施薄粉,珠圓玉潤的唇塗子大紅的口紅。
這深夜中,如此妝扮,站在夜幕下,生生透著股詭異。
沈作棠從門廊下走來時,就看到了女人。
倔強的薄唇一沉,露出一個嘲諷的神色。
這時靜立風中的女人驀然回首,臉上是千嬌百媚的柔情。她對著男人燦然一笑,聲音如銀鈴般,脆生生的響在夜幕下。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語氣篤定,自信。
男人不緊不慢的闊步走近。
“我本不想來的。”聲音中少了女人的篤定與自信,多了份冷淡與興致不高。如果問,既然這樣了為何還要勉強自己來。那麼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來興師問罪的。
女人眉頭一跳。
心想,沈作棠不是個會勉強自己的人。
既然來了必定是有原因。
那麼原因是什麼?
隻有一個。
那就是——我。
女人自信的笑著。
嬌顏如花。
黑暗中兩人對立著。
僅隔半米距離。
大雨前的狂瘋大作,從兩人之間穿過。
棉質的上衣緊貼在男人偉岸的胸膛上,憤脹的肌肉若隱若現。塗子曦知道,衣服下是怎麼樣一具令人著迷的身邊。突然,她好羨慕曾經的自己跟現在的程閱。她們都在這具身體下為癡為狂,快活過。
為了這具身體也要想法搶過來。
可是,他會過來嗎?
嗯。
會的。
女人自信的想。
“可你不是來了嗎?”一張絕美的臉,閃著異樣奪人的光,夜幕下,懾人心魄。女人好像知道自己的美,所以盡情的綻放。柔若無骨的素手摸上男人的胸膛,一雙塵世不染的眼睛,跟著緩慢向上的手一路看向男人的臉。
這張臉俊美、冷漠、無情。
地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由下而上。照在男人的臉上,陰影在他的臉上,若隱若現。一雙清澈的眼睛,漆黑若潭。
“我知道,你的心裏還是有我的,對不對?”輕言細語,像水像風像虛幻的不真切。透著無盡的誘惑。妖嬈較好的身材無骨的依到男人的身上,緊緊的貼著他。
男人沉默的看著她。
一把捉住她爬上自己身上的手。“沈振清剛死你就賴不住寂寞了嗎?”
眉頭一跳。
女人的神情變了變。“你說什麼?”聲音也變的僵硬。一腔的熱情澆了個透涼,可見她此時的心湖是多麼的翻騰,和不可思議。
“你聽到了不是嗎?”
塗子曦一怒。
掙開他捉住的手。
一退好幾步遠。
沈作棠無所謂,就勢就鬆開了她。女人抬起漂亮的眼睛,憤怒的 說:“是,我聽到了,那又怎麼樣?”
男人一笑,冰冷的。
“不怎麼樣。”
“沈作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眉頭一挑,男人冷冷的問:“哦,怎樣?”
“你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受不了。”
“口氣?”男人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突然朝女人緩緩逼近。一步一步,像隻狩獵的豹子。
這樣的靠近應該高興的,可是他的神情太可怕。漆黑,嗜血,憤怒,狂躁……太多太多,交替著閃現。塗子曦來不及讀懂,本能的朝後退了一步。她驚愕的發現,這雙眼睛裏什麼都有,獨獨沒有情意,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