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衡山脈東西縱橫,林海密布,山巒叢立,是毒蟲猛獸的天堂,延綿數萬萬裏,猶如盤龍般蜿蜒曲伸著數個國度,無人敢深入探知,史吏中亦是寥寥數筆帶過,隻是不知何故,每隔十載,山脈中的猛獸暴戾,走出山脈深處來荼毒國家城池。山脈尾端,有一國,曰既旁。既旁國疆域遼闊,東至奇衡山脈,西到貝鼎湖畔,跨越數十萬裏之遙。既旁國又分七州,州下統數十府,府下設數十縣衙。我們的故事就發生在青州韻天府的南昌縣衙
青州位於既旁國最東麵,地接奇衡山脈。南昌府更是毗鄰奇衡山脈,雖說山川秀麗,景色迥然,可也是人跡廖廖。雖青州乃至越靠近山脈的城府縣衙,既旁國國政越惠良優民,可也是地廣人稀。蓋因十年劫數所致,誰也不想喪命亡魂在獸腹中,除了窮苦人家,或本地名望貴族,還有就是過往的商洛部卒。其餘有能耐的早就拖家帶口,或舉族遷移了。當然本地名望貴族也有能力在獸潮來臨之際暫退,待劫後重回,又有鐵律般的十年之數,休養生息後又是一番好光景,而且金帛珠寶埋留密地,所失實在有限。對貴族豪門來說,不過是費些功夫重建而已。
“十年之數”又兩年,敗落殘爛的南昌剛剛升起陣陣生氣,豔陽普照,血腥散淡,百姓臉上笑顏漸展。此時的南昌縣城城西,一條寬數十丈的街道上,一匹棕色馬駒上,一名著青衣仆裝的精壯青年,嘴上呼叫著“閃開,閃開,別擋道,我家十三少高中了”,左手勒著馬韁,右手捏著皮鞭抽打著棕駒在這人流稀疏的大街上馳聘,青年頭上的汗漬如流,亦忘了抹擦,隻聽到青石板上回響著“得勒得勒”聲。驚得附近的人紛紛避讓仰視。
望著這漸遠的馬匹,路邊擺攤的茶記掌櫃喃喃低語“這十三郎真是個天才,這才十五,還未滿歲,就已經是舉人老爺了。”“那還用說,洛十三十歲就能滿腹經綸倒背如流,十二歲就已經能吟詩作詞了,現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能輔案錄書了。莫說舉人,將來皇榜三甲必有他一席之地,聽說未開考前府台大人和首席監考官已經點他為本次科舉韻天府案首了”一名在茶記歇腳商賈模樣的中年胖子咧嘴笑談。商賈口中的十三郎就是本書豬腳——南昌縣大族的洛家洛神。
“也是,可惜了洛三爺,沒能看到自己兒郎出人頭地。兩年前那場劫難,卻是讓洛家敗落了,如今十三郎這般有出息,也算為洛家漲盡了聲勢,恢複以往風光亦不遠矣。”有人應聲道
“哈哈,可笑,十三郎這般天才少年,將來必定是國之棟梁。不說呈臣拜相,封疆州主可盼,至低也是府台級的一方大吏,貴族豪門可期啊,哪還會窩在這小小的縣城之中,哼、、、”又有人駁斥。
先前那人大窘,回道“劉老四,別以為你堂堂舉人老爺,就口出狂言,朝堂之事,你盡知?品相弄官,你好大的威風啊。”
劉老四謔的站直,嗆聲大喊“鄧老根,你好大膽子,本老爺堂堂舉人,自然能談論國之大事,倒是你一介草民,居然敢當街辱罵看低於我和洛十三,走,現在就去縣衙走一趟,定要縣尊主持公道,判你個對士子的無禮,對孔聖人的大不敬之罪。”,說完就動手去拽鄧老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