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黏糊糊的,儼然是一灘血,由秦羽身上蔓延而來。已經發黑的血中央躺著的是一條鞭子,是刑完刑沒來得及放回的鞭子,上麵的血跡都還沒有消去。
這是一條什麼鞭子?鞭子通體青綠,分明是由一種植物的枝條做成,枝條很堅韌,抽出去的力道很大,上麵布滿了刺,刺上帶著能加劇人痛苦的毒液,這哪是隻用了鞭刑?
這已經夠要了普通人一條命,便是修煉之人,在被綠冠繩綁住的時候也能去掉半條命。也難怪女獄頭說死活不肯招供。
秦羽本就是清冷的人,陸離淵有讓秦羽十分忌憚的把柄,再加上秦羽本來被抓的時候也有幾分尋死之意,這般一來,秦羽隻盼女獄頭能打死他,又怎麼會招供呢?
感受到那人身上散發的氣勢,幾人匍匐在地顫抖著。她們怎麼也沒想到王爺如此看重這人,竟然看重這人,又為什麼要把他送進來這種地方呢?
看著全身幾乎找不到一片好肉的秦羽,落淺蓧心頭一陣發寒,回頭掃了地上那幾人一眼。聲音冷的仿佛地下爬出的惡鬼,“縮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請百裏臨月。”
“是。”一人趕緊起身,拔腿就跑。這時候待在落淺蓧身邊才是最危險的,其他幾人隻恨自己速度太慢。
其實落淺蓧對秦羽並無幾分感情,但秦羽是她要拉攏的對象,而名義上秦羽還是她的夫郎,而她的人此時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這樣的事,天生強大的責任感幾乎壓迫的落淺蓧呼吸不了。
走進了幾步欲把秦羽放下來,冷不丁對上秦羽垂下的腦袋,落淺蓧赫然。一條鞭痕從秦羽臉上劃過,留下一條猙獰的傷口。
難以言喻的愧疚感不斷衝撞著落淺蓧的心房。
揮了揮手,劈開吊著秦羽的鐵鏈,落淺蓧扛起秦羽就往外跑。落三忙追上。
“主子,把人給屬下背吧?”
看到秦羽的模樣,落三心裏一稟,心裏暗暗決定這事後自覺去領罰。
“別費那事。”落淺蓧頭也不回,冷聲道。
落三愣了愣,也不多說什麼,隻是緊緊跟上。
地牢距離淺雲院較遠,看了看四周,落淺蓧毫不猶豫地往沈璃雅的琉瓔院跑去。
“王爺?”才聽到來人的通報落淺蓧就跑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沈璃雅的目光很快就落在落淺蓧肩上的血人身上。
赫然一驚。有一瞬的茫然,不知道落淺蓧帶個血人來他這兒做什麼。怎麼又撿了個人回來。
“找個幹淨的屋給我。”落淺蓧凝著臉道。
見落淺蓧臉上的凝重,沈璃雅放下了再問問的念頭,讓人給落淺蓧找了個幹淨的屋子。
落淺蓧小心地把人放到床上。
沈璃雅皺了皺眉,想到落淺蓧本該是去地牢了,地牢裏有誰,落淺蓧去看誰,這他自然知道,所以他對那血人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果然,當沈璃雅看到那人的臉後不由一愣,縱使秦羽的臉上沾滿了汙漬和血跡,還有一條猙獰的血痕,但那精致的清冷的五官除了秦羽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