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嗎？當然恨。
他更恨自己一時疏忽讓他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更恨當初顧及舊情，沒有直接了當的給陸離淵說明白。陸離淵變成這幅模樣，難道沒有他的責任嗎？
“你該慶幸這裏沒有那個房間裏無處不在的鏡子，否者你真該看看你現在這幅模樣。”秦段臨冷聲道：“你不如仔細想想你原先是什麼模樣的。”
在沒有答應萬英之前。
陸離淵嗚咽出聲，堂堂七尺男兒，他這一天把他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流盡了。
“我真的愛你。”秦段臨聽到陸離淵沙啞的聲音朦朧道。
“我沒有不信過。”秦段臨低沉道，麵前這個人是他真心相待了幾十年的青梅竹馬，是他曾經以為一輩子的好兄弟，是他曾經放心把後背交給他的人。
看著地牢裏染上血色的牆，秦段臨沉重地歎了口氣，這一口氣，是無盡的心酸與悔恨。
“離淵。”秦段臨薄唇親啟，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沙啞。
陸離淵渾身一震，劇烈地顫抖起來。多久了，多久沒有聽到秦段臨這麼叫他了。他向來是冷冰冰地喚他一聲大長老，然後正經地吩咐著一切事宜。除此之外再難聽見他對他說其他的話。
“那天你突然很激動的跑過來告訴我你喜歡我，讓我跟你私奔。”秦段臨的聲音很好聽，淡淡的低低的，帶著幾分沙啞：“我是愣住了，大婚在即。我沒想到作為兄弟的你會突然說喜歡我。我雖驚訝，但是沒有歧視你的意思。洪武大陸本無明確規定，雖說這在鬼域中有些異常，在外麵卻並沒有那麼奇怪。”
陸離淵心頭為震，多少年了，他一直當秦段臨嫌棄他惡心，所以才不願跟他多說。
“但我確實把你當做兄弟。肝膽相照的兄弟。你說我無情，但是當初我能為秦羽他娘做的事我也能為你去做。無法回複你的心意，我便盡力的補償你，給你在鬼域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權利，給你我能給的資源。為你做我所能做的一切事情。”說著秦段臨閉上雙眸，深吸了一口氣：“你做錯了很多，殺你還不足以彌補，你變成這樣有我的原因，但我卻不能放過你。你便好好在這地牢反省。”
說罷秦段臨轉身離開，臨走之際，回頭看了一眼呆愣在地上的陸離淵：“離淵，你說得對，我恨你，但我真心實意地對待過你幾十年。我仍然懷念當初不過十多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哪怕打不過對方也拚盡全力維護鬼域正義的陸離淵。”
秦段臨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地牢，但是他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在陸離淵腦中回蕩。
毒藥帶來的痛苦漸漸出現，陸離淵瞬間哭的像個孩子。他想起了曾經的他，他想起了曾經秦段臨對他的每一分好。他想起他現在做的每一件錯事。
他定會盡力輔助秦段臨，盡力為他守護好鬼域。
這是他少年時一直的願望，然而現在，他都做了些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陸離淵崩潰的大喊，如果可以重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