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是很快,但沈葉帆的掃堂腿來得更快。
“砰!”
蒙麵人悶哼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就在沈葉帆準備躍到他身上將其一拳打暈的時候,眼睛餘光卻瞄到孫胖子已經拾起手槍,正要起身。
這小子反應倒也不慢。
沈葉帆閃到蒙麵人的身後,順手摸出蒙麵人藏在靴子裏的匕首橫在蒙麵人的脖子上,冷冷得看向孫浩文,意思就是說“敢開槍,我就弄死他!”
激烈的場麵刹那間回歸寂靜,橫在黑衣人脖子上的匕首沒有一絲顫抖,沈葉帆自己都為之驚訝。黑衣蒙麵人輕輕掙紮兩下,在脖子上留下一條細細的血痕後,就再也不敢動。
孫胖子沒有料到還沒過上幾招,隊友就落到對方的手上,他舉著槍的手不知道該放下還是瞄準,隻得緊張的朝葉子喊:“別衝動!放開我大哥,我們放你走。”
“放我走?你騙三歲小孩呢。”沈葉帆心想。
孫浩文緩緩向後退去,繞到車後,從槍裏取出彈夾,把手槍和彈夾分別放在車的引擎蓋上,再後退幾步高舉雙手,對沈葉帆問:“滿意了吧,放了我大哥,貨的事情我們從此不打主意了,你看怎麼樣?”
看個屁,孫浩文拙劣的表演,落到沈葉帆眼裏,隻有吐血的衝動。真要有誠意就把手槍丟過來啊。貨?你小子假裝黑吃黑裝得還挺像回事啊。
孫胖子見沈葉帆不搭話,又說:“嗨,兄弟,咱認栽了。你給句話,該怎麼整全按道上的規矩來。先把刀子放下,別挨著我大哥脖子這麼近……”他每說一句左邊腮幫子便扯一扯。
看到耗子古怪而熟悉的表情,沈葉帆立刻暗叫不好,平時這小子使壞打眼色就是這幅欠揍表情,裏頭一定有鬼!
還沒來得及細想,他就感覺脖子後麵傳來一陣刺痛,扭動逐漸麻痹的脖子,艱難轉過頭看去,一個穿著皮馬甲軍綠牛仔褲,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正站在街道的拐角,手中拿著一把狙擊槍,槍口消音器冒著青煙。
然後沈葉帆便失去意識,軟軟地倒在地上
沈葉帆當時唯一的念頭便是:“我到底是誰?”
……
當他睜開沉重的雙眼,慢慢醒過來的時候,終於意識到忽略了什麼地方。
一場疑似罪犯毀屍滅跡的大爆炸把他送到未來,遊戲裏保留原本的外貌,遊戲外有了新的帥哥身份。無論怎麼看都是不幸中的萬幸。正是抱著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他放鬆了警惕。
在和孫浩文意外碰麵,和黑衣人交鋒中,看似占據了上風,以為不管耗子怎麼掩飾都不可能掩蓋已經從警的事實。雖然從兩人言行的小細節上也證明了他的推測,但是他唯一忽略的,卻是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自己新的身體原本的身份。
陳免,一個普通的名字,簡單注冊信息偽造起來比在算法比賽作弊容易太多,出生日期和居住地址不夠用來分析他的職業和社會地位。唯一可以用來進行偵查素描的就是手機中的通訊錄。他原本打算是進到陳免居住的地方再仔細研究——“反正這具身體已經被我占據了,這人原來是幹什麼和我有關係嗎?”——沈葉帆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但是現在的情形急轉直下。他非常明白,能被警察精心地設下騙局抓捕不是每個罪犯都能享受到的待遇。什麼樣的罪犯必須動用極端手段遠距離製服?而且還是抓活的!細思恐極,沈葉帆的後槽牙當場就開始疼了。
陳免到底是誰?
隨著心跳加快,血液將全身被麻醉劑侵占的器官一一激活過來,警用的速效麻醉劑作用來的快,去得卻很慢,能夠短時間裏恢複對身體的控製,沈葉帆覺得陳免的肝髒和腎髒絕對沒有問題。
腎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小沈同誌對……那啥生活的質量還是非常關注滴。
此時他坐在一張木椅上,雙手被反剪銬在椅背後麵,被擺成審訊重犯的標準姿勢。隔著麵前一道鐵柵欄,有一張深褐色的審訊桌,除了它以及桌子後麵可能的座椅,房間裏再無他物,是一間標準的審訊室。按照正常的流程,抓捕到的嫌疑犯,自然是要立即審訊的。巧合的是,沈葉帆通過觀察到審訊室緊閉大門門框上兩個修補痕跡知道了自己是在清風市特警大隊的高級審訊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