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她陪葬
“母親!”
“姐姐!”
門口傳來驚呼。兩道人影如離弦之箭般急速衝向寧妃,在她身軀倒下的那一刻,寒蕭將她樓入懷中。她的臉上已無一絲血色,嘴角淌出絲絲鮮血。寒蕭自懷中取出玉瓶,倒出十數粒碧玉剔透的藥丸,盡數喂入寧妃口中。右手按住她肩門穴,源源不斷輸送靈力,為她續命。但他的靈力仿佛泥流入海,她的身體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反應。
雲禎憤怒地看著凶手,欺身撲向柳晉。柳晉早有準備,一個轉身,腰中長劍同時拔出。但他還來不及揮劍,手臂已是一麻,而劍已落入雲禎手中。雲禎轉手一刺,柳晉尚未吭一聲就倒在血泊裏了。
宮女發出慘叫,逃竄而出。雲禎持劍刺向身前的兩個侍衛,他眼神冰冷,毫不遲疑地揮劍。然後抽出劍追出木槿宮。他的聲音回蕩在風中,帶著深深的仇恨與瘋狂:“神農玄石!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姐姐,姐姐……”寒蕭茫然地摟緊懷中的女子,臉上有著深深的恐懼,“不要丟下寒蕭啊……姐姐……”
此刻的寒蕭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傲著目空一切的祭司,他隻是一個害怕失去親人的孩子。那樣的孤單無助。茫然無措。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相依為命。在寧府的三年裏,每一次,都是姐姐站在他的身前,用柔弱的身軀護著他。幼時他怕黑,姐姐便將他樓在懷裏,輕輕唱著采薇曲。姐姐,難道你也要這樣拋棄寒蕭了嗎?當初母親過世,他年紀尚幼,並沒有多少悲傷。至於父親,他更是將自己和姐姐命運多舛的過錯歸結在他身上,所以他死去時,亦沒有多少悲傷。而如今,一種從未有過的深深恐懼襲上他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幾欲窒息。
懷中人輕輕動了動,“嚶嚀”一聲,掙紮著睜開眼。看到弟弟成熟剛毅的麵容,她用力抬起手,顫微微撫上寒蕭的臉頰,柔聲道:“寒蕭……寒蕭……原來你都長這麼大了……我都不知道啊……”
“姐姐!”寒蕭一把抓住寧妃的手,緊緊貼著自己的臉頰。
寧妃將頭埋在寒蕭懷裏,聲音斷斷續續:“我想離開這裏……帶我出去……看看外麵……我怕啊……寒蕭……”
九年了,她已經九年沒有踏出木槿宮半步。寒蕭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姐姐原來已經被幽禁了整整九年,與親人分離,惟一相伴的隻是年老的仆人。她一直在裝瘋賣傻,為了逃避那一切讓她顫栗發抖的事!如今,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終於要離開這個牢籠了。
“姐姐,不用怕了。我們現在在神殿,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寒蕭臉上露出孩子般單純的笑容,溫暖如陽光,聲音和煦如春風,“我們還要回江南的,你忘記了嗎?”
“江南?蘇州……”懷中人動了動,口中呢喃,眼睛始終沒有睜開,神智已然不清,“對不起,玄羽,對不起……我那天不該進宮,真的……”
寒蕭將寧妃放到地上,轉身向神農帝神像背後走去。那裏用玉石雕成的瑤草栩栩如生,而象征祭司高貴身份的黃金權杖正插在瑤草頂端。寒蕭取出權杖走到寧妃身邊,用權杖圍著她劃下六芒星符號,權杖過處燃起紅色光芒,如同生命之光,而寧妃正處於六芒星正中。
寒蕭畫完印符,持杖而立,凝視神農帝,一字一句道:“神農帝,你聽好……姐姐她若死去,終有一天,我要……讓……神農族……為她陪葬!”
殿堂上,神農帝的麵容威嚴肅穆。
寒蕭盤膝而坐,雙手合一,肅容道:“吾神朱雀,吾帝神農。以烈日之名,焚心以火;以火焰之名,燃身以光;願以吾之力,換伊之生……”
火紅色的靈珠自寒蕭額頭而出,以緩慢的速度從空中移向寧妃。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劃過全身,他緊咬牙關,大滴大滴的汗水自額頭滾落,而他口中依舊固執地念著咒語。
靈珠是每個靈力修行者畢身功力所在,集修行者畢身功力於一珠,是為修行者的元神精氣。修行者決不會輕易逼出靈珠,一旦失去,便意味著失去畢身靈力。同時修行者也可通過奪取別人的靈珠來快速提升自己的力量,隻是這種做法太過殘忍,並非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