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到唐羿如些豪氣的話,老板娘的眼睛並沒有閃出金色的亮光來,反而麵露慍色來。
她坦率地說:“我並不是貪你那點錢,隻是十點左右送到,就算我願意,別人花店還不肯呢。”
唐羿轉念一想,征求著說:“老板娘,你看這樣行嗎。你先幫我聯係一下哪家店有新鮮的菊花,我騎車過去。”
老板娘麵露喜色,笑道:“行,這樣行的!”
在老板娘的一再拒絕下,唐羿把用來當定金的一百塊錢收回了口袋裏。
走出花店,想到家裏的咖啡已經喝完了,剛走到小區大門口的唐羿,徑直往前走去,到大潤發超市買了一盒特價的特濃雀巢。
出了超市,一個頭帶鴨舌帽的背景吸引了唐羿的視線。
那個人穿著緊身的黑色皮衣,像是害怕被熟人碰到似的,又像是見不得人般,一隻手壓著帽簷,另一隻手拎著一杯星巴克,腳步蹣跚地往前走著,轉進了公寓的大門。
憑唐羿過目不忘的記憶,他也無法從烙印般印在腦子裏的公寓住戶裏,找出身高和背影與之對應的麵孔來。
難道是新來的?唐羿暗想著,看到對方這奇特的穿著和詭秘的舉止,他祈禱著千萬別和自己是同一幢的。
真是擔憂什麼就來什麼!
唐羿還沒走到自己那幢的樓梯口時,一股濃鬱的咖啡味撲鼻而來。
他皺了皺眉,像是看到詭異生物般地心頭一怔:樓梯口正有一小灘的咖啡。
抬階而上,每一層台階,都有一滴或者幾滴咖啡,有幾階的咖啡由於剛落在邊緣,已經沿著階緣流了下去。
不會那麼巧吧。唐羿暗想道。
他租住的房間在五樓506室,每一層台階上的咖啡的痕跡,就像是一條指路的標示似地,格外刺眼地射進他的眼睛裏。
平時看那些被同學或者網絡上評為極為恐怖的恐怖片時,唐羿也不會膽顫心驚,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心跳已經加劇,而且脖子處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般,有種透不過氣的痛苦錯覺。
剛走到四樓,一條絲線般的咖啡從樓梯邊緣流了下來。
要不是唐羿有過多年的訓練,馬上覺察到了異樣,立即收回剛抬起的腳。
近四年來,每天放學,為了發泄心中的苦悶,在沒有哥們陪伴的時候,他都會穿上跑鞋(哥們作為輔導作業的謝禮),帶上shuffle(哥們送的生日禮物),聽著從網上下載來的聽了就想戰鬥的史詩級BGM,進行每天至少五千米的夜跑。
去年,哥們看到唐羿一身健壯的肌肉,垂涎的同時又不願意像他那樣跑上五千米,一拍桌,就為兩人辦了健身中心的年卡。
哥們的三分種熱度過去之後,連健身卡放哪都記不得了。
唐羿堅持了下來。一來是不想浪費,二來是這裏可以得到相對全麵的指導,三是還可以遇到同樣喜愛健身的朋友。
他那顆原本封閉、沉默的心,開始出現了閃光。
原來,向別人露出微笑是如此的簡單。
唐羿側頭望去,看到那絲線般的咖啡柱,此時已經如一條水注流了下來。
要是推斷的沒錯,那杯咖啡肯定是倒在了自己門口的平台處了。
唐羿捏緊咖啡盒,充當臨時的板磚。由於方便攜帶,在付帳時,他拒絕了購買塑料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