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被黑袍帶上馬,駿馬如飛,眨眼間便即馳出數裏地。
他氣血本就翻滾不止,難受至極,此刻在馬背之上飛速顛簸,一時間更是頭暈眼花,腦中混沌一片,但卻也知道,若不是仗著這匹馬飛快,也脫不了陌影等人之手。
黑袍顯然是要提防陌影追上來,縱馬飛馳,這時候也無法顧及齊寧是否太過難受。
齊寧也不知道黑袍到底是何方神聖,他隻要微張口,便總有一種想要嘔吐之感,駿馬顛簸,那種嘔吐感就愈加的強烈,倒是擔心自己控製不住,一口吐在黑袍身上,隻能是緊閉嘴巴,可是氣血不暢,眼前一開始隻是模糊不清,沒過多久,竟是眼前一片漆黑,頭重腳輕,身體一側,差點從馬上摔落下去,幸好那黑袍一手執著馬韁繩,另一手始終拽著齊寧的手臂,感覺到齊寧要摔落下馬,立刻用力穩住。
齊寧卻是再也撐不下去,身體微前一栽,已經靠在了黑袍的背上,此後便失去了知覺。
齊寧這一番昏迷,實不知過了多久,有時身體微有知覺,身子也如在雲端飄飄,眼睛卻始終睜不開,神智迷迷糊糊,每次略有知覺片刻,又暈了過去。
如此時暈時醒,迷糊之中感覺有人往他口中灌水,有時候又似乎有人在自己身邊燒炙,手足固然無法動彈,那眼皮子也是抬不起來。
這一日神誌略微清醒一絲,卻隱隱聽到身邊傳來抽泣之聲,竟似乎是有人在自己身邊哭泣,又依稀聽到聲音:“你要是.....死了,又.....讓我.....怎麼活下去.....!”他還沒有聽得太過真切,一股沉沉的倦意湧上來,再次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一股真氣似乎從自己的手脈之中注入,那真氣進入自己體內,經脈卻是生出一股酸麻之感,他隻覺得不出的難受,想張口呼喊,卻叫不出聲音來,真如身受酷刑一般,心中一絲清明,暗想難道自己難道是落在了仇家之手,對方正想盡辦法折磨自己?
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後些時日卻是發現對方每一次往自己身體注入內力後,痛楚比先前要減輕許多,到後來已經不再有痛苦之感,那真氣入體,渾身卻是有一種通泰之感,隱隱明白對方恐怕不是在折磨自己,而是一直在以內力為自己療傷。
這一日他勉強將眼睛睜開一絲縫隙,卻也看不清楚什麼,眼前霧蒙蒙一片,他拚力動彈幾下,手腳伸展十分困難,聽到“噠”一聲響,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很快隱隱瞧見一團黑影靠近過來,迷迷糊糊聽到欣喜聲音道:“你醒了?”那人後麵似乎又了什麼,齊寧腦中卻是模糊一片,也聽不明白,再次暈厥過去。
接下來幾日,每日都有人為自己喂食,動作也是十分心。
這一日對方又為自己輸了真氣,隔了好一陣子,齊寧才微微醒轉過來,這一次卻是睜開了眼睛,身體雖然綿軟無力,但好歹已經能夠動彈,睜眼看時,隻見到上方一片昏黑,眼角邊卻是有火光,用力扭頭看過去,才發現距離自己不遠處,竟然用石磚砌了一處極為簡單的火灶,此時那裏麵正在燒著木柴,上麵懸掛著一隻瓦罐,四周一片死寂,也瞧不見其他人影。
他撐著手臂,想要坐起身,可是隻微微坐起,胸腔一陣憋悶,實在忍受不住,一陣劇烈咳嗽起來,整個身體重新躺倒下去,隨即就聽到邊上有腳步聲響,一道身影已經靠近過來,帶著喜悅道:“你沒事吧?”還沒看清楚那人,齊寧隱隱聞到一股幽香味道,睜著眼睛,見到一張豔麗嬌媚的臉龐,那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齊寧先是一愣,那人已經握住齊寧一隻手,柔聲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是.....是你!”齊寧道:“你....你怎麼在這裏?”他卻是認出來,眼前這張美豔嬌媚的麵孔,不是別人,正是赤丹媚。
當初他與赤丹媚在皇宮決裂,就此沒有了往來,卻想不到赤丹媚竟然此時出現在自己身邊。
“你先別話。”赤丹媚道:“我喂你喝湯!”轉過身去,拿了一隻碗,隨即從火灶上取下瓦罐,從裏麵倒了湯水到碗中,這才端碗過來,一隻玉臂繞到齊寧脖子後麵,心翼翼扶著齊寧坐起身來,另一隻手端著碗湊近到齊寧嘴邊,柔聲道:“這是百年老山參熬出來的湯,能夠補充元氣,來,有些燙.....!”卻是湊過去吹了吹,這才將湯碗貼近到齊寧口邊,齊寧渾身無力,也知道百年老參對補充元氣大有裨益,當下在赤丹媚的服侍下,喝了半碗,這才搖了搖頭,赤丹媚明白齊寧意思,曉得齊寧沒有恢複,倒也不宜喝太多,放下了湯碗,取了一塊錦帕,心翼翼為齊寧擦拭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