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看到的屍首又是何人?”
“是何人並不重要。”莫岩柏道:“而且你們驗過的那具屍首,現在早已經處理幹淨。但那具屍首身形酷似大都督,也許長相與大都督也有幾分相似,這位大人,敢問當日你們驗屍的時候,可曾看過屍首的臉?”
刑部幾名官員麵麵相覷,特別是親手驗屍的那名官員,不自禁看向了韋禦江。
韋禦江也正看向那人,齊寧此時終於歎道:“沈將軍,如果本侯沒有記錯,當日我們看到大都督的遺體之時,大都督麵上罩著白紗,包括本侯在內,確實都沒有看清楚大都督的麵容。”
沈涼秋極力保持鎮定道:“侯爺,大都督當時過世多日,麵罩白紗,那也是對大都督的一種尊重,而且東海也確實有這樣的風俗,死者過世三日,都要罩上麵龐。”
莫岩柏道:“侯爺,這就是凶手的手段了,麵罩白紗,你們又對大都督心存敬意,不會隨意掀開大都督的麵紗,而且你們也不可能會懷疑到那具屍首竟不是大都督,檢查的隻不過是一具無名屍。凶手在東海權勢很大,要找一名身形酷似大都督的替死鬼,而後讓那替死鬼甘願懸梁自盡,並不是困難的事情。”
“其實就算真的掀開麵紗,我們也不會認識。”齊寧歎道:“我對大都督隻聞其名未見其人。大都督一直在東海待著,極少進京,即使進京,見過的人也不多。”回過頭向身後那幾名刑部官員問道:“韋司審,你們是否見過大都督?”
眾官員都是搖頭。
“所以凶手看似是兵行險著,但實際上卻是精心計劃。”齊寧輕歎道:“在那種情況下,便算是本侯,也絕不可能懷疑那具屍首有假,所有人都以為那就是大都督。”
陳庭在旁忍不住問道:“如果是這樣,那具冒充大都督的假屍首又如何到了大都督的書院?書院當時不是有人看守.....!”到一半,想到什麼,後麵的話沒有下去。
在場有些精明之輩心中便覺得陳庭是在廢話。
如果凶手當真是沈涼秋,那麼這個問題輕而易舉便能夠解答。
澹台炙麟過世之後,沈涼秋可是控製著都督府,所有的明哨暗崗,也都是沈涼秋一手安排,再加上沈涼秋對都督府的格局了若指掌,要找機會弄進一具屍首以假亂真,那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齊寧背負雙手,慢條斯理道:“照這樣來,大都督過世之後,遺體是幾經波折,大家所見到的遺體,也是真真假假數次。侯總管他們第一次發現的遺體是凶手假扮,等沈將軍抵達,遺體就變成真的了。等我們趕到東海的時候,遺體又變成了假的,那麼現在靈柩之中的遺體,卻不知是真是假?”
“遺體入殮的時候,需要清洗身子,而且有都督府的人在場,特別是那位對澹台家忠心耿耿的侯總管在場,所以就無法用假屍首欺騙。”莫岩柏道:“所以眼下在這靈柩之中的,確實是真的大都督,草民懇求侯爺打開靈柩,就是因為打開之後,看到大都督真正的遺體,便能夠識別出大都督究竟是懸梁自盡還是被人所害。”
這時候許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向福船的方向瞧了過去。
沈涼秋冷哼一聲,齊寧卻道:“沈將軍,莫岩柏言之鑿鑿,究竟是真是假,也不能全憑他了算。”頓了一頓,才道:“陳大人,古藺城這邊的大官員都在場,而且還有諸多水師官兵,今日咱們一起作證,打開了大都督的棺木,這莫岩柏所言是真是假,咱們瞧一眼也就知道了。”
“侯爺,來去,還是要打開大都督的靈柩。”沈涼秋冷聲道:“卑將鬥膽,有一個問題不得不問。”
“沈將軍但無妨。”齊寧含笑道:“莫岩柏在這裏狀告你牽涉進入大都督被害一案,你當然有權利反駁他的話。”
“侯爺,按照莫岩柏所言,大都督被害這件事情,做的異常隱秘。”沈涼秋緩緩道:“謀害東海水師大都督,這是死罪一條,如果當真有凶手,凶手自然時要心謹慎,絕不可能被人發現其中秘密。”盯著莫岩柏,冷笑道:“莫岩柏隻是東海水師的一名逃兵,莫進入都督府,就連靠近都督府的資格都沒有,他又從何知道這些隱秘至極的事情?難道案發之時,他都在現場親眼看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