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笑道:“暮前輩言重了,現在起,你就已經是自由之身,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過這裏是海島,所以等暮前輩跟隨我們返航登陸之後,便可以自行離開。”
暮野王有些懷疑道:“你.....真的放老夫離開?”
“前輩如果不想走,也可以留在東海生活。”齊寧道:“前輩的眼睛看不見,行動也不便,留在東海,我可以為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住處,如果前輩願意,我還可以給你安排人照顧生活.....!”
暮野王冷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老夫可不會上你的當。”
齊寧輕歎道:“前輩不用多想,如果你不願意,我也絕不會強求。”頓了頓,才道:“前輩年事已高,半生辛苦,其實又何必執拗下去。”
“你....什麼意思?”
“前輩戾氣太重,在大光明寺待了多年,一身戾氣卻還沒有消去,這對你有害而無益。”齊寧道:“發生這許多,以前輩的智慧,該看破的也應該看破了。如果我是前輩,會去往大光明寺,落發出家,潛行修佛,以求得心中安寧。前輩殺業太重,而且還心存怨恨,如果到死都不能消去心中愁業,又豈能瞑目?”
暮野王哈哈笑道:“你擔心的太多了,老夫和大光明寺那幫禿驢有生死之仇,豈能讓他麼擺弄?”
齊寧歎道:“暮前輩何去何從,本也輪不到我來決定,一切隨前輩心意便好。”站起身來便要離開,暮野王卻叫住道:“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齊寧猶豫一下,終於道:“晚輩齊寧!”
“齊寧?”
“正是,晚輩出自前輩一直怨恨的錦衣齊家。”齊寧輕歎道。
暮野王身體一震,掙紮站起身,厲聲道:“你.....你是錦衣齊家的人?”他一臉驚怒,麵色猙獰,就似乎要隨時撲上來一般。
“前輩不用激動,我知道你的心情。”齊寧對暮野王的反應早有準備,暮野王與劍神北宮連城有著無法化解的生死之仇,而他內力盡廢,也是拜齊玉所賜,這兩人都是出自錦衣齊家,可見暮野王對錦衣齊家的仇怨之深,確實很難化解。
暮野王忽地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淒厲,不遠處的官兵聽到聲音,都是向這邊瞧過來,不知道這老瞎子在發什麼瘋。
“齊寧,老夫勸你還是立刻殺了老夫為妙。”暮野王笑聲戛然而止,聲音森然:“隻要老夫活著,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光錦衣齊家的人。”
齊寧皺起眉頭,心想這老家夥還真是死性不改,如今廢柴一根,還在這裏大言不慚,他也沒有心思去和他計較,淡淡道:“如果暮前輩當真難消心頭之恨,錦衣齊家隨時恭候前輩光臨。”轉身便要離開,暮野王叫道:“且慢!”
齊寧停下腳步,卻不回頭,隻是淡淡道:“不知前輩還有何指教?”
“北宮連城如今身在何處?”暮野王厲聲問道。
齊寧心想這老家夥真是不可理喻,且不自己根本不知道北宮連城身在何方,就算知道,而且告訴了暮野王,暮野王又能如何?眼下的暮野王,便是一名精壯兵士也能輕易將其殺死,就更不必身為大宗師的北宮連城。
“前輩以後還是想想自己該如何活下去,而不是如何找尋劍神。”齊寧淡淡道:“而且劍神已經和錦衣齊家多年沒有來往,前輩就算盯著錦衣齊家,也得不到劍神的下落。”
暮野王忽然笑道:“不錯,老夫差點忘記了,北宮連城雖然出自齊家,但卻被齊家當做狗一樣攆出去了,哈哈.....,到底,他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
“喪家之犬?”齊寧回過頭,奇道:“暮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有何必明知故問。”暮野王冷笑道。
齊寧搖頭道:“並非明知故問,確實不知道暮前輩話裏的意思。”
暮野王不屑笑道:“難道你不知道他的出身?嘿嘿,他的母親是一名歌姬,後來被贖出,可是齊家當年在江陵也算是有頭有臉的豪族,娶一名歌姬入門,自然不為族中所容,所以他母親被關在一間獨院裏,從來不許她出門。”
齊寧心下一凜,隱隱感覺到什麼,皺眉問道:“前輩又從何得知?”
暮野王冷笑道:“對北宮連城的事情,老夫知道的一定比你想的還要多。老夫與他血海深仇,豈能對他一無所知?他母親在齊家無名無分,就像是一條母狗被豢養在府裏,你可知道他母親生下他的時候,又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