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向百影之人雖然被擒,卻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倒似乎有向百影在手,他料定自己性命無憂。
齊寧知道他心中的依仗,微一沉吟,轉向月神司道:“神司,我聽聞苗疆有精通於中蠱之術,卻不知道神司是否擅長?”
月神司自然知道齊寧心中所想,淡淡道:“雖有蠱術,但那隻是苗家一些藥師所擅長,與我們並不相幹。”言語之中,似乎對蠱術頗有些輕蔑。
齊寧知道月神司的心思,那蠱術雖然在苗疆流傳,是苗家的一項絕招,但苗家大巫何等身份,這月神司是大巫身邊的近侍,在苗疆的地位自然也不會低,以此等身份,自然也不些玩弄蠱術。
齊寧正有些失望,月神司卻道:“不過這裏有人平日裏將蠱術當做戲法消遣,你若真想知道,可以問她。”向四名苗女之中的一人道:“阿月,齊爵爺想知道蠱術,你可以解釋一下。”
那名喚作阿月的苗女道:“爵爺有何吩咐?”
“阿月姑娘,我時常聽聞苗疆蠱術,卻並未見識過。”齊寧心領神會,笑道:“請教阿月姑娘,苗疆最厲害的蠱術是什麼?”
阿月道:“蠱術就如同你們漢人的江湖門派,在苗家人這邊也分為許多派別,苗家七十二洞,鑽研蠱術的少也有一二十家,要最厲害的蠱術,但凡每一種蠱術用的熟練,都是厲害的蠱術,若是按類別,如今苗疆蠱術共有十二種。”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不過苗疆公認的三大蠱術,是為金蠶蠱、蛇骨和穿心蠱。”
“哦?”齊寧心想那金蠶蠱自己倒是知道,京城發生的瘟疫,便是金蠶蠱所知,蛇骨也是顧名思義,想來與毒蛇有關,卻不知道穿心蠱又是什麼名堂,問道:“那穿心蠱又是什麼樣子?”
阿月道:“穿心蠱一旦發作,就如同萬箭穿心,生不如死,除非對大奸大惡之徒,否則絕不能輕易下蠱。”
“那姑娘可擅長穿心蠱?”
阿月知道月神司既然讓自己向齊寧解釋,那便是讓自己盡量配合齊寧,點頭道:“我學的正是穿心蠱。”
“阿月姑娘,穿心蠱到底何等厲害,我還真是不知。”齊寧抬手指著網中之人,道:“此人冒充向幫主,意欲挑起苗家七十二洞與朝野的紛爭,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當然是大奸大惡之輩,不知姑娘能否用此人做實驗,讓我見識一下穿心蠱的厲害?”
那人赫然變色,失聲道:“你們.....要對我下蠱?”
阿月看向月神司,見月神司一言不發,那邊大巫也是沒有阻止,心中明白,向齊寧道:“爵爺幫我拿住這裏。”齊寧走過去,接過阿月手中的網線,卻見到阿月從腰間解下一隻袋子,走到那人麵前,那人臉色略顯慌張之色,冷笑道:“想不到堂堂苗家大巫,竟然要用下蠱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我.....!”他還沒完,阿月手指一彈,卻有一件東西彈入到那人的口中,那人大吃一驚,掙紮起來,怒道:“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齊寧卻是看的明白,阿月打開那袋子,從裏麵立刻有一隻黑色的蟲爬出來,阿月用指甲挑起,彈入那人口中,這一切都是瞬間完成,手法熟練至極,一看就知道阿月是一個用蠱的高手。
阿月將袋子掛在腰間,卻是取了一隻手指長的竹片,湊近到唇邊,隨即便響起一陣極其怪異的曲調。
那人張了張嘴,忽然間全身顫抖起來,隨即在白網之中開始掙紮起來,但白網纏的實在太緊,那人無論如何掙紮,身體始終在網內,看上去就如同一條巨大的蟲子在網中蠕動一般。
齊寧瞧見那人臉上顯出痛苦之色,全身不停顫動,終於聽得那人嘶聲叫道:“莫吹了,莫吹了......!”
齊寧知道已經起了效果,沉聲問道:“你是地藏身邊的什麼人,可是地藏六使?”
“我......我是諦聽!”那人終於道:“我便是.....便是諦聽!”
齊寧一怔,心想原來地藏身邊還真有諦聽的存在,再次問道:“你扮作向幫主前來蒼溪的目的,是否如我所料?”
“不.....不錯!”雖然阿月停了下來,但諦聽額頭卻還是冷汗直冒,眼眸之中依然帶著痛苦之色:“隻要.....隻要大巫死了,整個苗家七十二洞便會.....便會陷入混亂,那時候隻要稍加挑撥,他們.....他們必然會為我們所用.....!”
齊寧心中冷笑。
苗家大巫睿智過人,隻要大巫活著,即使地藏在背後搬弄是非,有大巫坐鎮,苗家七十二洞也未必會受人蠱惑,可是一旦大巫被刺,恐怕再無人能阻止苗家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