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翊……琉翊……”有一把聲音就像從九天之外在呐喊,雖然琉翊怎麼用力都睜不開眼睛,也能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它正處於崩潰,這,是易海藍的聲音。他趕來了,終於趕來了,可是琉翊一直躺在搶救室裏,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一直亮著……
“今天怎麼沒見莫醫生?他很少遲到的啊!”一個護士從走道上走過,跟身旁的護士說道。
不過這時,並沒有人有空注意這些,包括易海藍。這時候的莫容聲,竟然在琉翊出事的現場,久久沒有離去,他整個人都呆住了,既流淚,又懊惱,因為在事發的時候,其實他剛好回醫院途中,目擊了這一切,他其實有機會撲出去救琉翊一命的,但是麵對凶殘極惡的日本人,他卻選擇了退縮,他怕與日本人為敵,不知道日後會付出怎樣的代價,更害怕自己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衝出去可能就當場沒命了。思前想後,最終白白地錯過了可以營救的時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琉翊被撞飛,直至倒地一刻,他都不敢向前踏出一步。琉翊被送往醫院,他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滿身鮮血直流,他又感到懊悔不已。
手術結束了,大夫們走出了手術室,主刀的大夫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傷者有短時間的腦出血,期間有過缺氧,現在已經處理完外傷了,可是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要看她自己的意誌力了。另外,腰部受到的撞擊力度非常大,雖然救治比較及時,但會造成什麼樣的後遺症,要等她醒來後才能評估。”
琉翊的額娘,聽到大夫的話後,當場昏厥過去。琉翊的阿瑪也悲痛欲絕,泣不成聲,由其他兩房太太攙扶著休息。
馬仲臨偷偷地躲在了角落,聽著這一切,他心如刀絞一般疼痛,可是他不能現身,就連遠遠看琉翊一眼,都再也不能了。
回到帥府,大帥居然在跟他的夫人們在討論要取消關於馬仲臨和琉翊的婚事,其中一個姨太太奉承地說道:“自然了,大帥,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聽說能不能醒過來都不一定呢,即便能醒過來,說不定以後都會癱瘓,我們帥府怎麼能娶一個這樣的人呢?”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馬仲臨十分憤怒砸了茶幾上的東西,吼著讓大家都出去。
“我絕不退婚!並且,我再也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如果琉翊有什麼不測,我一定要日本人陪葬!”馬仲臨十分激動地說道。
誰知,大帥突然向他揮去一拳,然後是用力一踹,將他打倒在地上,氣勢洶洶地說道:“我警告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這婚,我們帥府是退定了,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來人,把少帥鎖進地窖裏,直到我們與日本商會的交易順利結束為止!”
“我絕不會任你擺布的!你還我琉翊!”馬仲臨從腰間拔出長劍居然要攻擊大帥,可是他低估了自己戎馬半生的父親,大帥麵不改色地舉起槍,對準他的腳,連開了兩槍,然後嚴厲地命令手下將他拖出去。
帥府的洋人大夫給馬仲臨處理好傷口,馬仲臨被上了鐐銬,關進了地窖裏。他終日想自尋短見,他恨自己不該為虎作倀,不該隱瞞自己心愛的人,更恨自己的懦弱讓心愛的人為之受傷。
大帥聽聞他要尋短見,便到地窖裏威脅他道:“如果你執意反抗到底,我也不能把你怎麼辦。既然你不想活著,那董琉翊就沒必要活著了,你兩就到地下去完成婚約吧!”
“你敢傷害琉翊,我絕不放過你!”馬仲臨抓狂般的拍打著地窖的柵欄。
大帥說完,轉身就離去了。
天長日久,他一個人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窖裏,開始回憶起過去的種種,有時候會黯然淚下,他真是悔恨啊,心想:琉翊說得對,我是權欲熏心。沒有了她,我馬仲臨就是得到了天下又有何意義呢?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琉翊,讓她活過來,哪怕你拿我的陽壽去換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