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七月初
大軍東進!
數萬大軍順水而下,而且還是水陸並進,聲勢浩蕩,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身處在吳郡的揚州刺史劉繇臉瞬間就綠了,陰沉的一張臉,坐在寶座上,雙手撐著膝蓋,整個人微微向前仰著,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陰鷙,讓人心中略微的發寒。
就連許邵也少有的沉默了
孫策的舉動就像是一根釘子深深的紮進劉繇的心頭,這一根釘子直接把劉繇紮的生疼,甚至可以,把劉繇的底線和自尊都給放棄了一幹二淨。
“孫伯符!”
“豎子!”
“安敢欺我!”
幾乎每一個字眼都是咬著牙齒低沉的聲音吼出來,聲音中藏著的恨意,讓人心中略微的發寒。
與劉繇相交十數年,許邵可以算是劉繇的老朋友,但十數年來,許邵從未見過這樣的劉繇。
如此可怕的劉繇!
“傳!太史慈、董青二人率三萬馬步軍速速前往會稽,剿滅逆賊孫策!”
“諾!”
許邵下意識的本想開口,但見到劉繇通紅的眼睛,人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中。
劉繇乃是一君子,一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不過他偽裝了二十多年,縱然是一個偽君子,也徹底的變成了君子。
麵子!
乃是他這輩子追求的,同樣也是劉繇這輩子恪守的東西。
然則,眼下有人要打破他恪守的原則
換做了他?
許邵換位思考一番,當即心底就有數了。
劉繇已經完全不理會袁公路是怎麼樣的想法,縱然徐州陶恭祖要麾下南下攻打揚州,他也認命
就算要拚命,他也要和孫策拚的個魚死網破。
“叔弼”
深夜時分,露水較重,現在已經比不得夏季時分,身處在南方,靠近江河湖泊邊,水汽自然而然變會沉重,初來乍到的人會不適應,比如身體出現沉重的感覺,整個人精神提不起來的
廂房內,蓋著被子,房間中點著一柱安神香,安神香顧名思義就是起到靜心安神的作用,無論是陳歡也好,亦或是顧雍也罷,在他們的房間內,都會點上這樣的香,當下這種情況,思緒繁雜,怎麼可能有辦法安然入睡。
急匆匆的顧雍敲響了門,急促的聲音讓陳歡從睡夢中醒來,在左側的位置放著一盆清水,清水的作用很簡單,就是為了防止這個時候。
清冷的水讓陳歡麵皮抽動了一下,輕輕拍打臉蛋後稍微感覺有點精神,整頓衣冠才起身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急躁的顧雍。
“元歎何事急躁?”
“叔弼,你其隨我來。”
在門前與人談事,本來就是一個忌諱,忌人多眼雜。
法不傳六耳
書房內
燈火通明,幾乎十二個時辰燈火都是點著,入內,房間裏麵燃著木炭,瞬間把整間書房烤的暖烘烘的。
“現在可以了。”
“你且看。”
從吳郡傳回來的消息,是顧氏冒著極大的風險傳回來。
“果然。”
陳歡鎮定的神情,倒是讓顧雍微微錯愕。
“劉正禮此人看似寬厚,實則愛惜顏麵遠勝過自己的性命,數十年的努力,今朝卻被伯符一步一步緊逼,最後臉麵丟光了。”陳歡忽然歎了口氣道:“劉正禮雖貴為揚州刺史,若是連會稽他都守不住,他還能守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