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恨一猜就知道了,何昌和李執事兩人之間的糾紛。
無非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外門執事,仗著身份權勢欺壓弟子們,以權謀私。
這種混賬事何無恨不是沒見過,不過像李執事這樣光明正大的威脅弟子,理直氣壯的所要賄賂的家夥,他還是頭一次見。
李執事丟下一句狠話之後,就大搖大擺的出門去了。
何昌麵色陰沉的愣在原地,默默關上了房門,雙拳捏的嘎吱作響。
他滿臉憤怒的表情,雙眼中湧動著仇恨的火焰,渾身都在簌簌抖。
但是,何昌隻能強忍著憤怒與恨意,卻不敢出一丁點聲音,更不敢表露他的不滿。
何無恨本想悄悄跟上李執事,找機會把他殺了,再奪舍他的肉身。
不過,當他看到外門弟子何昌的反應時,不由得停頓了一下,腦海裏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嗬嗬……這個弟子何昌有點意思,既然我遇到了這件事,就送你一場造化吧。”
何無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如幽靈般潛入了何昌的房間。
何昌正站在窗前,凝望著窗外的夜空,竭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何無恨保持隱身狀態,站在房間角落裏,靜靜的觀察何昌,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隻見,何昌從懷裏取出了一枚玉石雕像,恭恭敬敬的擺放在窗前的書桌上。
那玉石雕像是一個中年婦女,雕刻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那中年婦女相貌與氣質都普通,一看就是平凡百姓人家,但身上有著普通百姓特有的淳樸,以及母性的光輝。
何昌忽然跪了下來,對著中年婦女雕像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當他抬起頭時,雙目中已經隱現淚光,滿臉悲憤的低聲呢喃著。
“娘,孩兒不孝!再過三個月,孩兒就要被貶為雜役,再去做幾萬年苦工了。”
“娘,您生前一直告誡我刻苦修煉,此生若能拜入聖劍宮,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但是這聖劍宮,處處都是卑鄙齷齪的人,雜役們結黨營私,欺壓良善,弟子們拉幫結派,互相排擠。”
“就連那些執事和長老們,也都作威作福,欺壓普通弟子們……這裏根本不是什麼武道聖地,就是一個肮髒、惡心的囚籠!”
“娘,孩兒忍辱負重了五萬年,在聖劍宮裏當牛做馬,被雜役、弟子和執事們欺壓,始終都忍氣吞聲。但是這五萬年來,除了宗門每年放一點微不足道的資源之外,根本沒有教過我一招神術,也沒得到任何栽培!”
到這裏,何昌運功一震,把眼中的淚光驅散,表情和眼神都變得堅定起來,聲音低沉的道。
“娘,孩兒已經受夠了,不想再忍了!這一次,我絕不想再留下,被那些該死的混蛋們繼續欺辱打罵!”
“孩兒要脫離宗門,離開這個肮髒惡心的地方,去外麵闖出一片地來!當孩兒實力足夠強大時,一定會回故鄉取出您的安魂石,讓您複活過來,再活三萬年!”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猶豫,絕不會再退縮害怕!”
罷,何昌陡然拔出一把匕,狠狠斬向自己的左手。
“唰”的一下,他左手的五根手指,齊刷刷的被切斷了,掉落在地上。
殷紅的鮮血湧了出來,“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很快把地麵染紅。
十指連心,自斷五指的劇痛,讓何昌麵色慘白,額頭直冒冷汗。
但他咬牙強忍著,連吭都不吭一聲,眼神中隻有無與倫比的堅定之色!
何昌自斷五指以明誌的決心,讓何無恨看了都為之動容,心中有種不出的感覺。
他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想要在何昌的身上做點文章,送他一場造化。
於是,何無恨以神識傳音之法,把聲音傳入何昌的腦海,語氣低沉的道:“子,你以為在亡母麵前自斷五指以明誌,就是鐵血男兒所為麼?”
“嗬嗬,你就是個隻會逃避,膽怯懦的懦夫而已!”
何昌正在想著心事,陡然聽到腦海裏的聲音,當即瞪大眼睛,麵露警惕之色,鏘然拔劍四下環顧。
“誰?誰在話?給我滾出來!”
何無恨再次冷笑,聲音鄙夷的道:“嗬嗬,原來你不止是個懦夫,還很怕死。”
何昌渾身神經緊繃,動用神識四下搜索,卻找不到任何蹤跡。
他知道傳音給他的人,必定是神功蓋世的強者,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閣下是誰?為何要窺視我?”
“我隻是個地位低賤的外門弟子而已,你不用打我的主意,沒有任何好處!”
何無恨再次冷笑一聲,聲音低沉的道:“本座是誰,你不必理會,但你隻需知道,本座若想殺你,動動手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