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多想,莫飛煙丟下護理表格,跟新來主任請假,提前下班。
人行道兩旁,巨大的梧桐樹遮擋住毒辣的光線。
隱約有知了的叫聲在樹冠間吱吱作響。
“飛煙,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在瞞著我了。”穿著一身白衣的沈林走在莫飛煙身後,率先打破了兩人間的寂靜,說出的話語很平和,語氣很明顯在極力小心的維護著她的自尊,又給予她深深的愛憐。
“誰告訴你的?薑晴是嗎?”莫飛煙轉過身,望向身前白衣勝雪,麵冠如玉的男人。
比雪還白的襯衣和長褲穿在他身上,陽光從樹葉縫隙間穿過照射在他的頭頂,看上去似乎在他頭頂打了一圈金燦燦的光圈。白衣在光線的映襯下更加亮麗,他靜靜立在她身後,身上散發著一種溫潤如玉的光輝,光影迷離間的他,宛若是從西方神話中走出的天使。
沈林,依舊如同當年學生時代的他,似乎絲毫沒有改變過。
沈林知道她的事情,必定是薑晴透露。據她所知,薑晴也是畢業於美國財經大學,和沈林一個大學畢業,兩人同在一所學校,又是同期學生,肯定早就認識了。
“是薑晴說的。”沈林溫雅的應聲,慢慢走到她身前,伸出手環住她的肩膀,把她擁入懷中,心疼道,“上次見麵,你為什麼不對我說實話?你覺得我會不幫你嗎?”
“幫?你能怎麼幫?”他身上幹淨好聞的茉莉香味飄入鼻間。莫飛煙嗅著這股熟悉的味道,不禁悲慟起來,“沈林,我也想求救,可我隻會連累你。我弟弟在邵博手上,我走掉了,我弟弟怎麼辦?我媽怎麼辦?他就是想報複我爸,所以先從我下手。我其實知道,他不會放過我,我遲早會被他玩死。”
“總會有辦法的!”沈林拍著她的脊背,輕柔地安撫著她,“凡事不要說太絕,總能找到解決的法子。薑晴她也不願意你留在邵博身邊,她會幫咱們的。隻要能接你弟弟出來先走,就能逃跑成功。”
“那要等多久?”
“應該會很快,2個月以內,一定會有合適的時機出現。”沈林伏下頭,在她不經意間,在她額前的劉海上落下一吻,“在這段時間,記住我的手機號碼,秘密保持聯係,”
兩人相擁說話的這段時間,後麵一百多米處的一個梧桐樹後麵,有個戴著鴨舌帽的**用手中的高清相機,“喀嚓“一聲把沈林親吻莫飛煙額頭的動作給抓拍了下來。
然後又從不同角度連拍了幾張擁抱的姿勢,尤其是把莫飛煙臉上忽而浮起的笑容搶拍的十分精準。
拍完照後,私家偵探拿起手機給雇主打電話:“喂,是邵先生嗎?您交代的事情我一直照辦呢,今天終於有了收獲,要不要我這就把照片送去給您看看?”
“要。”電話那頭,邵博的聲音一如平常那般斯文。掛斷電話後,他抿著唇,斜著勾起唇角冷笑起來,莫飛煙,你是有了野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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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作辛苦嗎?”坐在駕駛座上的邵博打著方向盤,英挺的麵容斯文平靜,毫無情緒波動的問她。
“還好,不算很辛苦。先生今天怎麼會親自來接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莫飛煙柔聲回答,垂下眼簾,掩藏眼底的不安情緒。
少有的,邵博會打電話問她下班了沒有,還說會開車來接她回家。
接到電話時,她剛和沈林分開沒多久,正往回家的路上走。聽到他要來,就站在公交車站台上等他。
上車後的氣氛也怪怪的,邵博平日裏見她,頂多譏諷或者嘲弄幾句,更多的時候會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話。
偶爾有溫和的語氣,也是和他在床上做,她疼的冷汗直流、嚶嚶而哭的時候,他吻著她的脖頸、鎖骨,哄勸她,讓她安靜。
通常,他不會如此平靜的用這種死寂的沒有語調的聲音對她說話。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莫飛煙下意識的睜開眼簾,偷偷瞄他一眼,他的表情還和剛才一樣,平和如水,眼睛直視前方,一副很專心開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