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在看醫書,他平時都睡得很晚。”
“景壽,你怎麼不學醫?”
他笑了一聲,支起半個身子:“家裏已經有一個大夫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你整日沒事幹,你跟著你阿爹學醫總比你無業遊民好吧?”
要知道景大夫是麥鄉公認的“華佗再世”。景壽就算不能像景源那樣有出息,但學點皮毛將來掙點小錢,養家糊口也是好的啊!
景壽卻不這麼認為:“我現在很好——再說了,阿爹又沒逼著我非學醫不可。”
果然是沒誌氣的敗家子!
“景壽,你就不能自己長點誌氣,自己學點什麼嗎?你打算讓景大夫養你一輩子?養完了你再幫你養你的兒子,你兒子的兒子?”
“喂!臭豆腐!你有完沒完?!”他激動地坐起了身,“見不得我這樣——明日我就給你寫休書,你滾去做秀女吧!”
我冷哼:“你的事,我本就不愛管。最後一句——也隻有我這樣躲著選秀的笨蛋才會委曲求全找你做‘假相公’,我走了以後,我看誰願意嫁給你苦一輩子!”
“好啊——咱們走著瞧!”
× × × × × × × × × ×
一年多過去了——
我們“一家三口”過的小日子平靜也不乏單調。
我在景家做著一個兒媳婦該做的分內事,習慣了看著景大夫忙忙碌碌地出診,習慣了看著景壽呆在葡萄藤的架子下曬太陽浴,裝少爺。
不是我說……這對父子的反差真是太大了。
我實在閑得慌了,白天裏幫景大夫的病人煎藥,收拾一下後院曬著的藥材,等到了晚上,一個人在前院搗藥磨藥。
景大夫看著我忙碌的身影,習慣性地歎氣和搖頭,他說我的命不好:怎麼生來就是愛勞作,似乎永遠都停不了?
是啊……我生來就不是音嘉小姐那樣享福的命。
這——還不是怨當初的羅刹的那一推手。